女配怀了谁的崽?(363)
林以纾毕竟也是怀胎的人,看着这般的场景,不禁捂住自己的小腹,脸色苍白。
复金珩立即注意到了她的情绪,将她抱得更紧了些,“别怕,我在。”
整个寺庙,像个巨大的子宫,在不停地生产着檀胎。
林以纾突然有些明白了,这是一个专门用来诞生檀胎的地方,一个以情爱为诱饵的流水线。
一个为了破道而存在的生育机器。
套着情爱的皮子,打着信仰的名义。
众人走到寺庙内,根本不需要探寻,本能地就走向了中央的一尊庞大的姻缘观音像。
头顶天花板,座立地面。
观音面容慈和,双手合十,眉眼低垂,整个祟地的祟气加起来,都没有这尊观音周身的祟气浓郁。
这显然是阵眼。
‘不要靠近!’
‘不要靠近神!’
众人一靠近这观音,周围突然暴动起来。
那些刚刚还在挣扎的男女和婴孩,一下子变得狂暴起来,疯狂地扑向靠近观音像的修士,宛如饿虎扑食。他们尖叫着,挥动带血的手臂,狰狞的面孔上满是杀意。整个寺庙开始剧烈摇晃,四面八方涌来大量的暴民。
一下,整个寺庙都在晃,修士们迅速布阵迎击。
林以纾撑着复金珩双脚落地,刚才一路走来,她用神识探过了,这层所有的邪祟里,都没有她想要听到的声音。
祟地的主人不是男子、不是女子、不是婴孩,那能是谁...
林以纾的视线缓慢地移开,落向了眼前的观音像上。
不会吧...
林以纾站在竹篆上,竹篆带着她往上拂动,她上下地观察着观音的每个细节。
观音像遍布裂痕,斑驳剥落。一尊风化的古物,剥落的瓷片下隐隐透着鲜血。
观音的脑袋上,有一个小小的洞口,像是门的把手。
林以纾眼神一凝,试图推开这扇门。随着她的动作,观音像表面的瓷片剥落,露出底下深红的血迹。门被“咔哒”得往里推,观音像流出的血愈发浓稠,寺庙内的暴动也愈发剧烈。修士们奋力反击,阻止那些邪祟靠近观音像。
林以纾用力地将门给撬开了,瓷片哗啦作响,碎裂在地。她轻轻一跃,进入了观音的头颅内部。
观音的头颅内,地上有许多碎裂的青铜面具,厚重的血迹沿着墙壁缓缓流淌,蜿蜒至她的脚边。
幽暗的墙壁上刻满各种诡异的符文,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显然是久远年代发生的事。
幽暗的空间中央,放着一张古老的座椅,坐下后正对观音的双眼,镂空的,能透过双眼望向远方。
想必这些头戴青铜面具的人,曾不止一次坐在这个位置上,作出神的姿态,往外看。
看向这片生育的地狱。
林以纾犹豫了会儿,掀开衣摆,坐在了这个位置上。
坐下后,她的双眼对齐了观音的双眼,只一瞬间,一种无法形容的感受侵入她的身体,她仿佛不再是自己,而是与这座古老的塑像融为一体。透过观音的双眼,她清晰地看见了山庄的全景——连绵起伏的山脉、奔腾的河流,以及每一块砖瓦、每一寸土地。
身为一个万物修,她与这座祟化的观音像,产生了通感。
座t下的厮杀声震耳欲聋,但林以纾的内心十分平静,只不过身上非常寒凉。
坐在位置,一股股凉气往上爬,林以纾的左眼猛烈地跳动着,
她紧盯着观音像的双眼,透过这份通感,慢慢扫视整座山庄,山脉、河流、草木间的每一处细微之地都不曾错过。就在那一剎那,她瞥见了一抹诡异的气息,一闪而过,夹杂在山脉石缝之间。
林以纾的心猛然一跳。
找到了。
破道的气息...那里应该有她想要探寻的东西。
她深呼吸着,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波澜不惊。不能打草惊蛇。
保持冷静。
她现在需要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她要保持和观音的通感,去发现祟化背后的原因;第二件事,她要通过观音的通感,缓慢地用自己的祟线靠近那道破道的气息。
她不能被观音发现,也不能被那隐匿的破道气息发现。
林以纾屏住呼吸,保持和观音一起往外监察整个山庄的动作。
摒弃外界厮杀的声音,林以纾周身的祟线悄无声息地往外蔓延,顺着积水爬出寺庙,往远处快速地延伸,去寻找有破道气息的那片土地。
与此同时,她彻底地和观音通感为一体。
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得极力地控制着自己除祟的本能,将自己的神识顺应于此地。
祟地都是有执念,作为一个无欲无求的瓷像,这个观音能有什么怨恨,什么执念?
和一个瓷像化为的邪祟通感真的很奇怪,林以纾的祟气一层一层得如同蜘蛛网般将观音像全部裹挟入自己的神识中,纳入自己的控制。
作为塑像,它的初始状态是一片混沌。
没有性别,没有感情。
一开始,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塑像,慢慢地被打磨成姻缘观音的模样,脸上被雕刻出慈悲、喜悦和包容。
随着一拨拨信徒的到来,它逐渐拥有了灵智。每天,求姻缘、求子的男女络绎不绝,香火弥漫在空中,观音像被供奉得越来越有“生机”。
‘每天都会有人来我这里求姻缘、求子,我能听到他们每个人的祈愿。’
‘他们将我想象为神,祈求我的庇护,祈求我将情爱和孩子带给他们。’
‘我真的很想为他们实现愿望。’
作为一个瓷像,它开始有了羞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