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怀了谁的崽?(366)
她感觉这团黑气也在试图扎入她的体内,这是一场拉力赛,就看谁能坚持的更久。
神经的疼痛比起身体的疼痛更难忍受,林以纾甚至能听到自己的脑子里在嗡嗡作响,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不停地炸开。
按道理说,她应该立即收回自己的祟线,及时止损。
这只是一团黑气,不值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观音像道,“放弃吧。”
林以纾咬紧了牙,不让自己痛呼出声,她结印的手背上被疼到青筋暴露,纤瘦的身躯不停地震颤。
观音像:“放弃吧。”
它道,“放弃吧。”
它就是被这团黑气给压制了成千上万年,永远无法脱身,造就了这么个生育邪祟的地狱。
它不断呢喃,“放弃吧。”
她不...
她、不...
她永远、不会放弃...
也许很多事,她都可以放弃,但唯独有关破道的事,她林以纾,就算是死,也不会放弃分毫。
她想拯救王兄,想拯救踏云会、天都、想让该死的祟灾离开这个本该平和的世间。
林以纾耗竭神识,没有留任何抵抗的余地,汗水大颗地掉落,灵魂好像要被撕碎,她活生生吐了一口血。
又吐了一口血。
“砰”的一声,百里之外的石缝间,万缕祟线爆发而出,若丝绦扎入破道之气,不管它挣扎的有多厉害,有多滚烫,绝对不松手。
林以纾不断结印,又吐了一口血。
观音像:“你疯了...你疯了!”
它从未见过如此不要命之人。
林以纾确实疯了,她拿自己的神识作赌,不断地结印,一层一层地剥开了那层坚硬的外壳,让神识钻入了黑气的核心。
在神识被灼烧的这一瞬间,林以纾的左眼睁开,霎那间通红。
仅仅是这一剎那,她看到了一个巨大的心脏,吊在半空中,不停地跳动着,心脏上的血管上下鼓动。
随之,天际开了一只硕大的眼,凝视向她。
她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转瞬即逝,若毒蛇吐信,是上万道声音重迭在一起的阴森和恐怖。
‘好久不见,殿下。’
左眼用力地跳动,她抬起头,望向虚空处,那颗裸露的心脏在跳动,她的左眼汩汩地往下流血。
她拼尽全力,才不让自己陷入虚空中。
神识扎入黑气的最中间,用力地、拼命地拽出了祟气中的东西。
那是两块灰烬般的谶片。
林以纾睁开了双眼,抬起了手,再次吐了一口血。
她缓慢地张开了手心,被烫伤的手心,展露两块谶片。
她擦拭着唇角的血,手心往外冒白眼,“终于找到了。”
一个谶片飘入了她的纳物囊,还有一块谶片悄无声息地纳入了她的左眼中,让林以纾长睫一动,略微蹙起眉。
她没有看到什么,只觉得左眼有些发痒。
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林以纾下意识的并没有觉得高兴。
仅仅是一段用来包藏谶言的黑气都这般难以对付,如若破道真身降临,该是如何的灾难...
她适才看到的破道虚空,感觉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存在。
不过她只是迷惘了片刻。
迷惘,是一件奢侈的事。
她现在根本没有时间去感伤,她要做的,就是往前走。
她重新抬眼,对上了观音怔愣的双眼,“轮到你了。”
她道,“你不是想逃离破道吗,我来帮你。”
观音像呢喃着,“你竟然做到了,你...竟然做到了...”
它被困缚了上千年的禁制,竟然被解开了。
可它并不觉得解放,只觉得虚无。
它做了这么久的傀儡,早就忘了自己当初被人们雕刻出来时的初心,那些慈悲、喜悦、包容,早就变成了无尽的罪孽。
它t已经彻底被祟化了。
它被百姓抛弃了,也被破道抛弃了。
临死之前,万物的求生欲会到达极点。
观音像所有的裂缝都在往下流血,它抬起头,拼命地尖叫,“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我到底算什么。
尖叫声中,观音像拔地而起,从地上站起了身,它捂住自己的脑袋,动用整个祟地所有的祟气,誓要将自己头颅中这个撕破假象的少女给杀死。
如果没有她,它就还是一个‘神’。
观音像站起身,一边于寺庙中跑动,一边尖叫着抬起双手,带起滚滚尘土拍向了自己的脑袋,祟气轰然而至,化作狂风,席卷而来。
寺庙在震颤,观音的头颅也在震颤,它的双手封住了头颅,林以纾在它的头颅内身体倾倒,四周扑来呼啸的尘灰,若有有无数尖锐的刀刃要撕裂她的身体。
林以纾将竹篆扎入了地面,稳住自己的身体。
头颅内,伸出无数只瓷手,血手印全袭向林以纾,挥动手掌,汇聚成一道巨大的瓷手,山崩海啸般砸向林以纾,转眼间要将她彻底埋没。
观音像:“我要杀了你!”
它尖叫着,“我要杀了你!”
林以纾抬眼,一动不动。
她仅仅是抬起了双眼,那只瓷手就被止住了落势,彻底僵硬。
林以纾的左眼滴答滴答地往下流血,有那么一瞬间,她和观音像比起来,显然她更像个邪祟。
在不断摇晃而尖叫的头颅中,她深吸了一口气。
观音像:“你为什么不怕!”
它吶喊着,“为什么不怕!”
林以纾冷静地撑着竹篆站直身,“我说过了,作为一个万物修,我选择和你通感,不是你控制我,是我...控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