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河山(双重生)(124)
“阿顾?你怎么在这?我……”
话音未落,他下意识接住奔向怀里的少女。
“阿顾?”
程君顾把头靠在他胸前,声音微微发闷,“别动,就一会儿。”
辛琰稍稍收紧点臂弯,见程君顾没反应,于是放心大胆收得更紧些。烟花接二连三盛开,映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
过去好一会儿,怀里闷闷的声音再度响起。
“你为什么没来找我?还一个人在这里偷偷放烟花?”
“我……我怕影响到你。”
程君顾抬头与他对视,“影响?能影响什么?难道你是什么通缉犯不成?”
辛琰这些天本就日日夜夜在想着程君顾,如今对方不光是主动跑进自己怀里,还近在咫尺地望着他,一时心跳犹如擂鼓。
“辛琰,回答我!”
“我……”
辛琰双颊好似火烧,搭在程君顾后背上的手也烫如烙铁,烫得程君顾恍然忆起自己现在还不是他的夫人,两人甚至连定亲都不曾。思至此,她的脸也瞬间红透,紧接着,略微挣扎两下,从他怀里脱出。
臂弯间的温香软玉忽然消失,辛琰有些愣神。
“我离开,不是因为无情,只是因为现在还不够名正言顺。”程君顾双颊仍带红晕,话语却是字字铿锵。
听到这话,辛琰朝她扯开一个有些傻的笑容,程君顾跟着弯起嘴角。
“还放烟花么?”
片刻后,程君顾问道。
辛琰连连看她好几眼,最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似的回道,“不放了。”
“为什么?很漂亮呀。”
“可你不喜欢。你不喜欢的话,我便不放。”
程君顾轻点了下他的额头,“放吧,我陪你一起。”
说完,她蹲下/身开始挑拣尚未释放的烟花筒,见辛琰没动静,嗔道,“我不是说了么?陪你一起放。”
“在那边。”
程君顾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他身后半开的小包袱,包袱里头满满当当的,都是烟花筒。
“你还笑!”
程君顾瞥他一眼,忍不住别了别嘴。辛琰面上笑意更深,扶她起身。点燃新的烟花筒时,他问程君顾怎么不去看花灯赛。
“那你为什么不去?”程君顾反问。
“总要抬头,太伤脖子。”
辛琰的后颈骨以前打仗的时候受过伤,虽说恢复得不错,但以防万一还是得养着。他是一国栋梁,大大小小战役少不了他,自然是比宫里的皇子公主还要来得金贵。
“那你今天还穿得这样单薄?尤其是脖颈那儿,先前听管家说给你买了上好的围脖,怎么不用?”
“我嫌热就给摘了。再说了,我哪里单薄?我这外衣里填得可是上好的白鸭绒,看着轻薄,实际上暖得很。还说我呢,你这才叫薄罢?”
不等程君顾反驳,他转身从桥柱上取下一件鹅毛大氅披在程君顾肩头,“你这斗篷瞧着怎么这么不抗风?饮月办事不牢靠。”
“谁说的?”程君顾向他展示斗篷里子,“里头缝的可是火鼠毛,一等一的保暖,比你的白鸭绒还有白鹅毛暖和多了。”
“好好好,我的白鸭绒还有白鹅毛都没有你的火鼠毛暖和。”
程君顾骄傲地抬了抬下巴,站在原地看他点烟火筒。
“你真不觉得吵闹?”
程君顾好笑地看着他,“都窜天了,还问这些呢?”
辛琰不好意思地冲她笑。
此时此刻,他既不是南朔威震四方的少年将军辛琰,也不是曾经含冤凄惨死去的阶下囚,他只是辛琰,辛家的少年郎,程君顾的青梅竹马。
“把它们都点了罢。”程君顾忽然说,“反正你这里离管家叔叔的厢房远,吵不着他。不然你瞧这一个个的,放完得什么时候了?难不成真要放到明年去?”
“你若不嫌吵,那就依你。”
程君顾直点头,辛琰便照她的话去做,将剩下的烟花筒都给点燃,焰火起此彼伏飞上天,夜空中顿时开出一片花海。
程君顾在看天边的烟花,辛琰在看程君顾眼底的烟花。
因着兴奋,程君顾的手习惯性地搭在桥上,辛琰见状,手指慢慢移动,悄然勾上她的小指。看程君顾没反应,遂壮起胆子,缓缓把整只手覆了上去。
覆上去才两三个呼吸,程君顾的手忽然动了动,辛琰急忙收手,却被对方抓住手腕,那比他小上两分的手自腕上徐徐滑下,贴上他因紧张沁出少许汗的手掌,与之十指紧扣。
辛琰呆愣愣地凝视着两人密不可分的手,又抬眼去瞧程君顾。她仍旧沉浸在漫天的烟花海里,面上笑意盈盈。
“不好好看烟花的话,我可就松手咯。”程君顾话里带着几分威胁。
辛琰忙投降,“看看看,我马上看。”
“脖子别仰太久,留神旧伤。还有,”程君顾转头,郑重道,“新年大吉。”
辛琰乐得见牙不见眼,“新年大吉,阿顾。”
愿今后年年似今朝。
*
辛琰准备的烟花筒本就不算多,加之又一股脑儿都点燃。美则美矣,就是消耗得太快。约摸半柱香后,两人脚边全是废弃的烟花筒。
主意是程君顾出的,残局自然也是要一起收拾,即便辛琰不住阻拦,生怕累着她。程君顾越想越好笑,抬手轻掐了下他的脸,如同前世对他做过的那样。
那是他们成亲后少有的团聚时刻,辛琰主动请缨要给她做酒酿小圆子,结果小圆子成了黑泥堆不说,厨房也差点被烧了。程君顾看他像只犯错的大狗一样耷拉着脑袋,实在没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在他抬头时又捏了捏他的脸,以示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