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河山（双重生）(128)

“饮月姐姐救命！”

呼喊声此起彼伏，里头的人听到动静，陆续出来看情况，还有人连头发都是湿的。

“别乱叫，留神刺激到它。”饮月轻喝道，“都躲里头去，这里交给我。”

“它这样凶猛，姐姐如何驯服？”一人问道。

其余的人也跟着应和。

饮月面色不改，还是保持刚才的命令，比她稍矮一阶的侍女出面安抚那些年幼的，将她们护进内堂，离开时小声问饮月是否需要帮助。

“不必。人太多的话，只怕会吓到它。我幼时随小姐去过沙场，会一点驯鹰技巧，你们都别傻站着，快进去。”

那些侍女急急答应，有序入内，在里头大气不敢多喘，专心听外头的动静。

她们撤离干净，饮月总算是能舒出一口气，随后目光移回那只停在半空中的苍鹰。她会驯鹰技巧不假，但那已经是小时候的事，当时用得就不算很熟练，更不提现在几乎都忘得干净。

罢了，死马当作活马医罢。

她右手大拇指和食指成圈，放在嘴边吹出一声哨，再看那苍鹰，一寸都没动过，仍旧用那双锐利的双眼盯着饮月看。她越看越觉得这眼神熟悉，有点像突勒。

这时候想他做什么？她有些纳闷。

她甩甩头，又吹出一声哨，那苍鹰还是保持原状。

饮月额上已是汗涔涔，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这屋里实在太过热气腾腾。她心想，事不过三，如果还是不行，恐怕就要实行非常手段了。

思至此，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架势，第三次将手指抬到唇前。

就在她决定吹出第三声哨的瞬间，外头突然传来一阵笛声。那鹰听到笛声，扑棱着翅膀往外飞去，饮月急忙赶上，连同听到笛声出来看热闹的侍女们。

这夜的月算不上太明亮，但借助宅内点着的灯，她们能看见院子向外头延伸的那根粗树枝上正坐着个青年，之前那笛声便是由此而来，再看那苍鹰，正不住在他身边盘旋。

青年的脸大半隐于暗处，但侍女们见其身材高大，可见的部分面容似乎颇为俊朗，不由得小声议论起来。

饮月方才被水蒸气眯住眼，一时看不真切，待视线清晰，看清那人模样时，心中无名火起，冲那儿高喊，“你怎么在这儿？”

笛声因这一句停住，坐在树上的青年抬起左臂，那苍鹰顺势停在上头。

对方回答得无辜，“分明是你召唤我，现下却问我为何在这？”

他这话一出，众人一齐看向饮月，饮月顿时只觉脸烧得t更厉害，轻骂道，“都撤到阴影处，姑娘家家的，大晚上与男子打照面像什么话。还有你，这里可是程府！你可知擅闯官员私宅可是死罪！”

“我没闯。”

饮月再仔细一看，他坐着的地方在院墙外，的确是没闯。她微微磨了磨牙，冲身旁那些藏到暗处的侍女们道，“都快些回去睡觉，明日还要早起。若让小姐见到一点倦容，仔细你们的皮。”

“可是他……”

“我会处理，都走。”

侍女们忙福了福身，匿在阴影处撤走，不过片刻，偌大的外院里就只剩饮月和坐在外墙树枝上的突勒。

“你分明是在让我难堪。”饮月怒道。

“天地良心，是你吹响骨哨，我才现身的，谁能想到还有这样多的人。话说回来，难不成你是在向她们展示这骨哨的用法？”

“我没这么无聊。”饮月回答得有些心虚。

事实上，她刚才就是这么无聊过。

突勒顺着苍鹰的毛，“那你又为何吹响它？”

“换衣服的时候掉在地上，被狗捡起来吹了。”

突勒似笑非笑，“原来你是将它贴身携带啊。”

“说错了，不是换衣服的时候，反正不是我吹的。”饮月的脑袋被水汽熏得有些不听使唤，她又甩了甩几下头，“你快走罢，要是惊扰到小姐清梦，有你好受的！”

“你既这样关心我，那我便听你的。不过，下回要是想让它听话，吹两下骨哨就行，你那奇怪的哨音对它无用。”

奇怪的哨音……

饮月又羞又气，随便摆了两下手，转身就走。

“饮月。”

饮月转头。

“下次吹响骨哨是什么时候？我好做准备，毕竟我脸皮薄，不好意思被这样多的姑娘围观。”

“没有下次了！”

撂下这话，饮月气呼呼地头也不回离开。

突勒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苍鹰的头，低声训道，“下次可别什么地方都钻，你才没有这样多的女主人。”

苍鹰低低叫了一声，像是回应。

“乖。”

突勒摸出骨笛，重新吹响，直到饮月洗完澡睡下，笛声也仍然悠扬。

第064章 第六十四章

花灯赛上突发命案一事, 饶是再如何压制，还是走漏风声，传进宫中。君主闻讯, 离席于偏殿召见天鹰卫正指挥使，指挥使得命，着随卫悄然离席调查。

天鹰卫每逢盛宴必然要协助羽林军守卫王城安危, 如今少一两人并不会有人在意。再加上君主最是不喜举办家宴时被打扰, 于是赴宴的皇亲国戚自然而然就要与外界断绝联系，专心致志于宴席欢乐。

眼下哪怕有妃子或是皇亲觉察到不妥, 亦无法违背圣命遣人到来传递消息, 只得不住抛出疑惑或是得出猜测, 而后再将这些疑惑和猜测压制, 牵出最为真诚的笑意面对赴宴宾客。

程君顾和辛琰向来明确这一点, 便借助这时间差获取信息，但他们没想到天鹰卫会这样快介入这件案子的调查中, 只好将他们的计划移到水面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