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河山(双重生)(76)
辛琰绑好头发,扫他一眼,问道,“神秘对手的身份暂时不明?那本将军花大价钱养你们,是图你们一个个能表演口技么?”
少年垂下一点头,干巴巴地回说敌人狡猾,藏匿太深。
“那正好,你们也可以学学他们的隐藏方法,把自己藏好。要是没有别的事要禀报,你就先离开罢,省得等会儿管家见着问东问西。”
那少年称是,甩着胳膊大剌剌地出去,还不给关门。
辛琰有些郁闷,怎么程昱恒的手下都学得跟他一样不讨喜?
随后,他眸色微深,回想起刚才少年回答问题时的神态举止,猜想他可能有所隐瞒。至于隐瞒了什么,他还不敢妄下结论。
*
程君顾原想着早起去北边小楼找东西,但每日清晨那儿都要进行清扫,不好进人。
画棋答应会为她找齐所需之物,等她从国子监回来就能看见,程君顾很快答应下来,梳妆打扮一番前去用早饭。
出门坐马车时,遥遥见着安周从远处街道路过,走路冒冒失失,还撞到个妇人,险些被当成登徒子扭送官府。
在国子监遇着他后,程君顾问了早上的事,顺道问他眼下住处。
“我住松阳居。”
松阳居是城中专为读书人设立的馆驿,吃住费用不算很高,但根据程君顾所知,安周家境清寒,不足以负担得起松阳居的花用。
“是学生的义兄出的。我义兄毕生最欣赏的就是读书人,他答应过我,只要我能读出名堂,他就会一直资助。”
程君顾点点头,不再多问。
安周又道,“陈远也住那儿,我们住得还挺近。不过我那儿总是冷冷清清的,不像他,总有客人来访。”
程君顾在看书,不知道听进去没有,安周小嘴叭叭叭地又说了好一会子话,最后被从外头回来的唐司信和陈远一人甩了个白眼,嫌他太吵。
经过些时候,程君顾合上书,迭到另外分出的一堆书上,再把书推到他面前。
“这些书尽快看完,看完之后每本都写篇评论,不用太长,但也不能三言两语对付。”
安周大张着嘴,仿佛是要生吞鸡蛋,“最晚什么时候交?”
“你什么时候看完什么时候交,别太晚就成。”
安周瘪嘴,“程司业你真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他也总是这样冷着脸跟我说话。”
“你也很像我认识的人。”程君顾说。
“谁?”
“我哥。”
安周双眼顿时亮了起来,“是程将军吗?学生何德何能?”
程君顾疑惑,“倒是稀奇。”
“稀奇什么?”
“我大哥常年在边关驻守,鲜少回京。倒是我二哥三哥,时常会在南朔境内走动,你既是从小在南朔长大的,应当更熟悉我二哥三哥才是罢?”
“学生这不是道听途说,现学现卖么?”
程君顾看他两眼,总觉得哪里有些古怪。
这日回松阳居后,安周写了张‘身份或已暴露’的字条,放在鸽子腿上送出。又站在窗边看了会儿风景,恍然瞧见陈远自不远处回来,忙蹲/下身子,趴在窗沿注视他的一举一动,而后记录在册。
*
北边小楼程君顾极少前来,这儿虽说是小楼,但平日里就充作库房使用。
这小楼是程家老爷子命人建的,说是要观星,结果他畏高,小楼建成后只来过几次,后来就被程夫人征用过去练旗语。
程元帅卸甲之后,这小楼就空置着,四兄妹于是猜拳决定小楼归属,程昱恒在猜拳这事上向来脸黑,回回都是第一把就输。
最后这小楼由老二获得,但老二使用这儿的机会也不多,他很快成亲迁去新居。老二不用小楼,这使用权自然就顺移到老三这儿。然老三后来没过多久也前往地方上任,于是这小楼就便宜了第二把出局的小妹程君顾。
程君顾不畏高,只是北面湿气重,她这身子骨吃不消,到头来就用来放置长辈、友人相赠的礼物,不常看的书籍等等。
与四皇子有关的东西,画棋足足收拾了一大箱子出来,程君顾连道几句辛苦,着她先到边上坐着休息喝口茶,余下的她自己就能处理。
画棋领命,也给小姐倒了杯热茶放着,又往屋中暖炉里加了块新炭,以驱这儿长久难散的寒气。
箱子里的物件很多,程君顾翻找大半天,找出好些四皇子的墨宝,有几本册子还是程君顾过去主动向他讨来的,说是作为参照,看他是否有进步。
她将箱子合上,又把这些册子摊开,一一比对。
“小姐这是要作甚?”画棋忍不住问道。
程君顾:“劳你把桌上那封信拿来。”
画棋照做。
程君顾把信纸放在最当间,唤画棋来看,“你有看出端倪吗?”
画棋起初还有些不明所以,可对照着看了片刻,面露惊色,“这字迹似乎真有相似之处。”
“那就对了。”
“这信难道是四皇子写的?”
程君顾摇头。
“不清楚。我现在有两个想法,你且听听哪个更有可能。”
“愿闻其详。”
程君顾清了清嗓子,眼神又落回那封信上,“第一种可能,这信的确是容麟写的,他怕会被陛下认出字迹,所以故意为之。但他没有想到,陛下会把这封信交给我,而我恰恰见过他写出类似的字。”
“那第二种可能呢?”
“有人仿冒了他的字迹,想要令陛下对容麟生疑。不过这人不知道有没有想过,他仿冒字迹的同时,亦可能会害了我,毕竟容麟、容璃他二人的字都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不客气地说,连陛下和辛爷爷都不如我了解他们的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