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河山（双重生）(85)

“千真万确。南朔国旁人的模样小的不认识, 但这几位赫赫有名的将军小的是断然不可能认错。”守城士兵一改以往嚣张跋扈的姿态，在这文官面前温顺得像只小羊。

这文官愈发疑惑, “他好端端的突然来喀沙做什么？难道是为了那个人？”

瞥见对面士兵好奇探听的样子, 他清了清嗓子, 说道, “他现在住在何处？”

士兵报了那个驿馆的名字。

“今天的事我会上报巴鲁王子, 到时必会给你们重赏。至于后面的事，你们不用再管, 王子自有定夺。”

那士兵欣喜若狂, 说了一大堆夸赞巴鲁王子的话，这文官听了几句就叫停, 让他回去忙活。

等人走后，这文官也转身离开, 回巴鲁王子宫殿禀告这事。

巴鲁王子彼时正左拥右抱，享受宠姬喂来的葡萄，刚听他开了个头，就把宠姬们都给遣了下去。其中一名宠姬路过这文官时, 还带着几分怨恨地甩了他一个眼神, 对方视若无睹，只是绷直身子望着前方。

“你刚才说他来了？”

青年颔首, “我猜想，他应该是为了程昱恒的事而来。”

“来就来，反正人不在本王子这儿。”

巴鲁王子支起一条腿，仰脖往嘴里倒葡萄酒，一丝酒液漏出，顺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颚一路淌下，隐入衣内。

青年又道，“如果他知道我们对程昱恒做的那些事，只怕事情不好收拾。”

话音刚落，就见上方一片阴影落下。

巴鲁王子生得高大，又是喀沙国第一勇士，身上的威慑力强得厉害，他忽然停留，令青年不自觉软了软腿。

“我连自己的亲叔伯都能杀，还怕他一个小小辛琰？”

青年顿了顿，“还是不要掉以轻心为好。”

巴鲁王子哼了一声，“在南朔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连他们胆小怕事的性子都学了十成十。既然你觉得有威胁，那你就盯着他，最好十二个时辰都盯着，免得把人看丢了，又开始担心局面不好收拾。”

他话里夹枪带棒，嘲讽之味明显，而那青年只是垂着头，回了句是。

巴鲁王子又是一声冷哼，转身回座继续喝酒。

*

辛琰咬下一口羊肉馅饼，握笔在地图上写画。

根据他手下探子回报，程昱恒最后出现的地方正是喀沙国境内。

这倒是令他感到困惑，他们的军营离喀沙国不远，但这么多年来，程昱恒跟喀沙国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就连辛家军里能勉强与喀沙国扯上关系的也只有军医秦艽。但秦艽也只是定期来与这儿的药贩子做交易，其他的一概不管。

那他来这儿做什么？

辛琰咽下最后一口饼，只觉馅比以往的咸，伸手去端汤。汤碗底下压着一张纸，他吃了一惊，忙展开查看。纸条上写的是南朔国的文字，邀他明日晚间见面，无落款。

辛琰烧了纸条，开始喝汤。

*

应约的人是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那人一见着辛琰就鞠了个躬，道一句辛将军。

辛琰盯着他好一会儿，“蒙恩？”

“将军怎么知道是我？”

蒙恩便是那神偷惯用的名字。

辛琰道，“你易容的本事的确厉害，我一开始也没认出来。算是个小小的提醒，下回换新身份之前，先把你身上的药味先去干净。”

蒙恩哈哈笑，“既然将军说了，那我就把它当成我的下一个标志。”

辛琰对他的标志不感兴趣，单刀直入问他冒着被抓捕的风险相邀的缘由。

“将军此次前来是为了程将军失踪一事？”

“你有他的消息？”

“算是吧。”

蒙恩不急着说，只是请辛琰坐下，又喊人来点菜。全西域地界的通缉犯里，大抵只有蒙恩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在人来人往的酒馆里请客吃饭，要不是计较辛琰身份尊贵，他还想把这包间换成大堂。

点过菜，蒙恩喝下一口清茶，将自己知道的事娓娓道来。

“你遇上的那拨人武功路数如何？”辛琰听到他提及那晚盗书信一事时出声问道。

蒙恩当即起身给他比划了几下。

辛琰一看，忍不住皱眉。

这招式他眼熟得很，分明是程家军惯用的拳脚招式。

可他跟程昱恒已经嘱托蒙恩前去盗书信，不大可能再动用程家军的人入喀沙，而且程家军不同于辛家军，他们自主性更弱，一切非日常的调动都要上报朝廷，无论怎么想，这事都古怪至极。

“这事我也有错，我跟那群人打斗的时候惊扰了守卫，他们认出我的装扮和武功路数。再之后，巴鲁王子手下一名文官，用你们的话来说应当叫门客，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得知我的下落，抓走我的妹妹逼我现身。”

“依照巴鲁王子的手段，如果你那时候现身了，现在不可能坐在这里。”

“如将军所想，当时等待我的只有死亡。可是，程将军出现了，他救了我和妹妹，而他则落入了巴鲁王子宫殿里的陷阱。”

“陷阱？”

蒙恩点头，“后来我才知道，巴鲁王子的确想要我和妹妹的命，但他更想要揪出幕后主使。不过，我觉着程将军或许不只是为了我们两人而来，当时巴鲁王子的人还抓到一名来不及逃走的商人，听闻正是那晚出现在宫殿里的另一波人的一员。”

“商人？你可知道那人的名字？”

“程将军全程都没有提过他的名字，但我依稀记得那个门客喊了句地鸮，我感觉像是什么组织里的代号。”

地鸮？

辛琰愕然，上一次听到这名字还是在几年前，甚至连这个名字都是他取的。据他所知，地鸮目前是交由画棋管理，但画棋不可能知道书信的事。难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