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殿玉阙(131)
然而一想到她心里多多少少藏了几分逃离他的念头,刘胤就控制不住地想要将她锁在身边,他要时时刻刻见到才安心。
刘胤感觉他是疯了。
这疯病,只有永宁能治。
大抵那年下的除了信蛊,还有情蛊吧。
真想在永宁身上下一个情蛊,让她时时刻刻都。离不开他。
刘胤抱她起身,将惶惶不安的女子放到床上。
她起身欲跑,刘胤倏地扣住她的腰,将人困在身前,而他手上的左手手臂因方才的一番撕扯,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药粉上正渗着血珠。
伤口裂开自然是痛的,但刘胤仿佛感受不到痛意一样,没有理睬,满目都是惶惧的女子。
他膝盖抵着床沿,高壮的身子将永宁的去路堵住,影子投下将她娇小的身躯笼罩。
刘胤缓缓俯身,唇压了下去,贴着她的唇瓣,沉声道:“念念,给哥哥生个孩子。”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直白地道出心里的想法,曾经夜里那些只有他清楚的小心思被彻底抬到明面上。
永宁鸦睫扑簌,惊愣地望着他,脑子里蓦地一片空白。
未等她缓过神来,压着她唇瓣的唇完完全全吻上了她,管是拒绝,还是反抗,那些话统统被压回喉间。
永宁手腕被男人的大掌遏住,按在枕头上,霸道的吻将她唇间的气息夺尽,她快要窒息了。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近,铺天盖地袭来,似乎要将她紧紧裹住。
锦衣被撕裂的刺耳声音响起,永宁心尖一颤,肌肤触到冷凉的空气,她肩膀下意识颤了颤,害怕极了。
余光瞥见伤口撕裂渗出的血,永宁试图拉回他的失控,从他疯狂的亲吻住中别过唇,急忙说道:“血!手臂流血了!”
永宁呼吸急急,阻住道:“手流血了,不能。”
刘胤脱下中衣,随手撕下一块布,当着永宁的面,胡乱地缠在血珠渗出的伤口上。
他垂眸看着身./下的人,将缠绕的手臂递到唇边,右手拿着布条,牙齿咬着一端,随便系了一个死结。
“现在没流血了,念念可以专心了。”
刘胤握住她的手,骨节分明的长指挤入她的指缝,与她十指相扣,他低头,唇贴于她的耳畔,低声说道:“便是断了一条手臂,也能伺候好念念。”
“失了双臂,也可让念念欢愉。”
第一次听他说这些浑话,永宁又羞又臊,将头偏了过去。
刘胤倒没偏执地将她的头扳回去,眼眸沉沉,砸了砸舌,湿热的唇贴上她的脖颈,吻着她的纤白玉颈。
刘胤嗤笑,没想到有一日他竟然也会求着一名女子,怕极了她从身边逃离,竟然生出了荒唐的念头——
想用孩子将她绑在身边,让她断了逃跑的念头。
乖乖待在他的身边,做他的皇后不好吗?为何想逃离!
他不准!
刘胤偏执地吻上她呜咽的唇,尝尽她眼泪的咸,扣着她的手与他十指交缠,怎么也不能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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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张金贵领着膀大腰圆的婆子入了含章殿。
“陛下,那位吵嚷着要见您,都喊了两三日了,日.日都在念,说有一件事要告诉您,您……”婆子欲言又止,蓦地叩首在地,“您当年被耍了还不知道。”
刘胤长眉一折,眉心紧蹙,面色颇沉。
婆子诚惶诚恐,“陛下息怒,奴婢只是传话的,这话并非奴婢所言。”
刘胤拧眉,摆驾去了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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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地上枯枝败叶被风吹着往前,发出沙沙的声音,入目尽是荒凉破败。
“陛下驾到——”
张金贵尖细的声在空寂的庭间响起。
无人应答,没人出来。
张金贵扯了扯嗓子,正欲又喊,刘胤伸出手来,示意他不必了。
刘胤独自进了那间简陋的屋子。
郑氏头发乱糟糟的,蓬头垢面地盘坐在床榻上,与当日的华贵天差地别,便是看见天子进来,神情也没有波澜,更没有下床的意思。
刘胤缓缓转动玉扳指,那扳指下压着一枚深深的虎牙印子。
他看向郑氏,冷声说道:“朕来了,想拉谁与你一起赴死,便直说。”
窗户照入的光线将他的身影拉长,笼罩着郑氏半张脸。
郑氏倏地一笑,“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皇帝。”
她抬头看向天子,将他的伤口揭开,笑道:“当年你剿反,前朝余孽是不是将你的每一步都算得八九不离十?你引以为傲的战术,被敌方摸得透透,最后中了一支毒箭,险些成了废人。”
郑氏哈哈大笑,终于有机会发泄心中不快了。
刘胤面色冷沉,指腹一股力,压着白玉扳指。
“皇帝醒来以后,是不是听到了传言,是惠贵妃为刘珣铺路,买通你军中将士,透传了作战消息给前朝余孽,这才致使你失利,背后中了毒箭。”
郑氏勾唇,冷笑道:“其实是刘褚。”
“这传言是哀家传出的,哀家就是想挑拨离间!哀家找来皇帝你的太尉老师,以妻儿相逼迫,让他告知哀家你善用的战术,奈何无果,是越妃帮了哀家这一大忙。”
郑氏眸中滑过狠戾,“越妃知道这一茬,主动示好哀家,她当时说了一句话: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越妃与哀家在这件事上,结盟,她儿刘褚以你为目标,妄图取代你,所以对你的作战方法很熟悉。有了刘褚的帮忙,哀家死马当活马医,暗中将细则偷偷传给余孽。”
癫魔般的笑声在屋中回荡,郑氏说道:“还真让哀家赌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