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上位手册(女尊)(263)
荣璨在玉雕上吹了吹,“姐姐来我这儿就为了说这些,难道不是因为自己有所怀疑吗?”
她们两人一同长大,对彼此性情也颇为了解,荣璇气闷,“只是不该如此,父亲若是知晓了这些……”
荣璨放下手中刻刀,认真道:“那便不让父亲知道。”
从荣璇回府那刻起,她便已经发现了那少女像谁,震惊之余,又有些惶恐不安。“母亲与父亲近来本就不和,的确不能再生事端了。”
帝卿府门外,马车缓缓停下,荣蓁慢慢走进来,脚下略有虚浮,一旁侍卫伸手扶住她,荣蓁轻轻拂开,直往正殿而去。
恩生从殿中走出,抬起头正瞧见荣蓁走来,他朝荣蓁行礼,荣蓁并未回应,只从他身边走过,恩生回过头,看着她进了殿中。
姬恒着了一身青色大袍,是他礼佛时所着,如今还未换去,他坐在灯下,虔心抄写佛经。
荣蓁走了进来,姬恒抬起眼眸看着她,她身上散着淡淡酒气,姬恒停下笔,站起身来,“你饮酒了?”
荣蓁望着他,慢慢走近,定定看了他许久,就在姬恒以为她会说些什么的时候,荣蓁又从他身旁擦过,径直进了寝居中。
自从明贤崩逝,她二人便未再居于一处,姬恒不放心,跟着走了过来,荣蓁将外衫除去,半靠在榻上,一只手搭在额前,似乎觉得烛灯太过刺眼。
姬恒停在榻边,轻声道:“我让人去备水,你去偏殿沐浴吧。”
他刚转身,衣袖便被她扯住,姬恒回过身来,荣蓁正望着他,她的手沿着衣袖,落在他手腕上,姬恒回避着她的眼神,荣蓁自嘲一笑,看着他腕间那串佛珠,“世人常言,道者治身,佛者治心,你的心就那么不安吗?要日日抄写佛经,来替我赎什么罪业。”
姬恒温声道:“你醉了,我让人送些醒酒汤来。”
他的衣袍上透着檀香,也失去了往日的华贵,荣蓁将他腕上的佛珠取下,姬恒伸手索回,那珠串在两人拉扯之下断落在地,姬恒怔住。
荣蓁的语气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今日我扰了你的清修,日后不会了。今后你可以是我荣蓁的夫郎,可以是璇儿璨儿的父亲,也可以只是宁华帝卿姬恒。我荣蓁是忠臣也好,乱臣也罢,是名扬千古,还是任世人唾骂,日后都不会损及你的清名。”
姬恒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在逼我?”
荣蓁摇了摇头,“是我想放了你。既然我的存在让你这样痛苦难安,何不就此放手。我替颜家平了反,今日带佑安去了颜姨母墓前。我无法保证日后有人挡在我面前时我不会杀人,你与我划清界限,对帝卿府也好。”
姬恒的手在颤抖,“你要与我和离?”
荣蓁将手中遗留的那颗佛珠抵到他面前,“我是在成全你。”
说什么成全,她分明是要他褪去这身佛袍,要他做个选择,因为她不想再等下去了。
等不来他的回答,荣蓁从榻上起身,她只道了句,“从前我替颜家人收尸,日后想来也会有人替我收尸。”
姬恒眼泪滑落,她是要他想明白,究竟是更在乎她这个人,还是那些来日的报应。
在她离开之前,姬恒拉住了她的手。
荣蓁回头看着他,他的脸颊瘦了一圈,这些日子分明也不好过,可他已经选择了她,就不能再后悔。荣t蓁靠近姬恒,伸手替他除去身上外袍,委顿在地,她仰头吻住他的唇,姬恒抱住她,跌跌撞撞倒在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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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恩生起身,如往常一般要去服侍姬恒更衣,可刚走到门边,便被一旁侍人唤住,轻声道:“昨夜大人留宿,如今大人和殿下还未起身。”
恩生愣了愣,“当真?”
那侍人掩唇轻笑,恩生心道:这样也好,当初他瞒着殿下是对的。
榻内风景被帷幔掩住,荣蓁依旧熟睡,姬恒已醒了过来,他靠在荣蓁颈边,昨夜忘情,此刻才发觉荣蓁裸露在外的手臂上有着旧的伤痕。
姬恒的手轻轻触摸着那伤痕,这是什么时候受的伤,她为何没有同他说过?这伤疤如此骇人,想来一定很深。
荣蓁慢慢睁开眼,望着他,将他的手握住,姬恒问她:“你受伤为何不告诉我?疼吗?可是因为遇到了刺客?”
荣蓁已经许久没有从他这儿得到关心,她摇了摇头,“不疼。”荣蓁想对他说起受伤的缘由,可又牵扯到陆嘉与江鄢,有些事太过阴暗污秽,她不想拿到明面上来,便默认了“遇刺”的说辞。
姬恒靠在她身旁,轻抚着她的长发,“往后无论什么样的事,都不许瞒着我。”
荣蓁道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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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子多病,即便是皇帝也不例外,昭和一病,最为担忧之人便是陆嘉,他召来太医院所有人前来诊治。荣蓁听闻消息,也来了紫宸殿。
院判向荣蓁禀报皇帝病情,“许是夜里着了凉,陛下年岁小,身子弱,这才起了热。”
陆嘉震怒,“定是服侍皇帝的这些宫人惫懒,不仔细照料,来人,将服侍皇帝的这些宫人打入掖庭,予绝不轻饶!”
荣蓁蹙眉道:“太后息怒,服侍陛下之事责任重大,这些宫人不敢怠慢。臣小女年幼之时也常生病,倒也并非照顾不周所致。”
院判连忙道:“下官方才所言也只是猜测。”
荣蓁一开口,陆嘉的怒气已经消了大半,“那便不罚了,只是予实在不能放心这些人,便调去别处当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