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人不配谈情说爱(39)

该是很久之前了，他们曾一起学过佛法，探过因果，不然今日，她或许也想不出这样的办法。

“宋冉，交给我。”风雅裳一步步走上前来，走到宋冉面前。从人到妖，只需几步。

她在华岷的呼声中，气息生发，黄绿色妖纹开满整张脸。投掷在地上的木剑随她所念，在灵光中褪去木质，渐显金属光泽，落入掌心。

风雅裳半睁双目，印结身前，身后现出金黄色月见花影。

在这绿色灵光中，宋冉挣回些清醒。“原来，妖邪一直就在我的身边。”他的声音听起来凉薄极了，又似乎饱含无尽伤意。

在出生入死，成为同伴后，他得知这样讽刺的事实。

“宋冉，我并不想欺瞒你。”风雅裳的声音略有些哽咽，她道，“我自幼入尧光，从不恶，我是妖，但不是邪。”

“妖邪就是妖邪！正即善，邪即恶，正恶可改，邪恶是本性，天道之性，下行之性！”

宋冉出剑，打断风雅裳施法，邪气顺着澄明剑，爬上手臂，盘踞面上。“我……会杀了你！”

身具六道，妖邪只要被诛杀，就有可能轮回成善类，得上善天性。

“宋冉！”华岷在背后喊他。

宋冉一路狂奔不停，两侧风光流水过。

“是仙长啊！那个小畜生死了吗？”有人不知死活地拦下了他。

“说起来我还是做了一件好事，反正他已经死了，我就告诉你们，其实是我发现那家豢养妖族的。”

中年人得意洋洋宣告过往一切，等陆洸一死，再也忍不住地急忙跳出来。

“为何？有仇？”

“啊！”中年人惊慌后退。“你是妖邪！”

“告诉我！”宋冉轻巧地捏着这人的脖子，事情终于走到了尾声。

“我让他们把妖族借给我，搞点钱财，他们死心眼，不同意……非我族类！我就告诉邻居，他们家妖族咬人，那些人看了我的伤口就相信了。”

“总归还是我聪明，他们出问题，我第一个发现，带着官府赶到。多亏他们，死得真好，我一下子钱、权都有了。”

人心在私欲一路上，险恶得近乎一致，抛下人性，踩同族上位，走这样捷径的人络绎不绝。

“真好。”宋冉颔首，手中用力，这人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灵台境中画面到了尾声，落回刑简掌心。宋冉果真不会骗人，说得都是实话。

“你以后要如何？是活着还是死？”在进入识海之前，她这样问过。

“也许，善恶不以族定，而是心与迹，六道不是划分善恶的标准，而只是不同。”

“去试试看罢，宋冉。”刑简这样说着，弯腰向识海行了一礼，转身欲退出。

神女一身黑袍，日月轨金光驱散一切阴暗。

刑简行礼道：“见过阿苏神女。”

神女阿苏侧身不受。“你可愿成神？”

“我愿。”

“果真？”

神女阿苏这话似是怕她反悔一般。神不一定想成为神，人却是一定想成神，寻找自己立身所在的。

“九死不悔。”

“足矣。”

刑简见她不走，生了好奇心。“不知阿苏神女长留此处，所为何事？”

“种种子。”

真是令人匪夷所思的回答呀。

“善恶以何为界？一定要有善恶？”神女眼瞳中有金光流转。

刑简又不知待了多久，伍华殇和左华峰齐齐出现。她一指角落里邪气退散的少年人，道：“可以带他走了。”

以后的人生定会是痛苦又清醒的。

“多谢刑简先生。”

“谢，倒是不必了。”刑简毫不顾忌形象，坐在地上。“二位仙长，我们谈个交易如何？”

伍华殇一口回绝，道：“尧光处事不谈交易。”

“虚衍山……”刑简点他。“和神有关。我知晓你们在等什么，传闻神界无主不可过五千年数，神帝归位前，是成神的大气运。”

这个数字过于庞大了。“不过想一想，该是快到时间了，否则为何要急着破虚衍山呢。”

成神的时机，到了！

杏花吹满头

庚子年庚辰月壬辰日，煞南。

南地古州降雨泽，淅淅沥沥敲天植，缠缠绵绵不能断。百姓盼了又盼，叹了且叹。以着是喜是望，泽降月余，终缘成灾。

“到了到了，前方不远便是古州地域了！”一声迭一声，这把嗓音悠扬撒在山谷之中，乍一听，生出几分桃源自得，闻之料想是个机灵人。

与之相衬，便是急促奔来的车轱辘声，滚过泥泞草地，长长两道印子宛如劈山刀剑般锋利。这车也不似寻常马车般五脏俱全，除了匹马和轮子，简直与板车无异。

“侠女，您瞧，我们还是有些公道的，古州发着大水，车被石头砸了，咱也将您送来了。可，这车来时好好的，走的也好好的，若不是您非要……呵呵路见不平，总之，这眼下局面可如何是好？”

一边这般扭捏说道，车夫一边努力扭头朝侠女处望去，平庸面相硬扯出几分楚楚可怜。

“侠女，您这修什么道呀！”

活生生将侠女自晕晕沉沉中吓醒。这位侠女模样生得好看，秀雅似三月迎春般，如大户人家闺秀不相上下。

然，见过这侠女仙剑一出，路见不平后，马夫愈发觉着不像，大家闺秀哪有这般凶蛮的！

侠女欲挑眉怒起又活生生压下，足一副纠结倍至的模样，以至于出口的话也带了几分咬牙切齿。

“双倍！双倍如何！顺带回你架马车。”

“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