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人不配谈情说爱(52)
几位山匪目光一碰,手中刀作剑招齐来,端是眼花缭乱的模样。鱼肠好暇以赖地瞧着他们,闻薛意道句“救急”,一只手按上他肩,顺势倒飞,紧跟一脚将他踹出去迎面长刀。
救急得无理,这几人齐齐撤刀入鞘,侧目不忍直视。
薛意仰着笑面道:“不想打架,我认输可好?”
“自然。
薛意笑意仍不答眼底,她分心得厉害,甚至隐约听到虞章唤了句“不可”,整颗心便容不下其他。
匕首刺入时,痛意不及凉意来得爽快,于是连思绪皆是一片镜花水月般恍惚。
圣人怎么老是喊一句不可呀!
还有便是,鱼肠用的原来真的是鱼肠呀!
鱼肠吩咐:“右手打断,重灌散灵药。”
“散灵便是,为何要打断她的手!”风雅裳瞠目质问。
“疯子嘛,有备无患。你们呀也大可以学她一学,这样我们便省事多了。”
冷血惯以笑意作伪,变化得太快,甚至来不及教人心安理得的接受。原先憨厚之人换了懦弱,蹲在角落里一言不沉默者愈发彰显死寂的传统,偶尔会是一二眼突如其来的嗜血,仿佛疯了的是他们一般。
“开饭了!”
饭菜的香味试图驱赶不平静的躁动,血腥之气格外不恰的浓烈。
解溪重与风雅裳对视,共同下了一个决心,朝虞章与他怀中的薛意而去。
风雅裳熟练地撕下干净棉布,扯开薛意腰间碎布替她包扎,道:“只能静养,她现下也受不了什么刺激。”
她看薛意嘴唇微动,似乎说着什么,略凑上去,只听她断断续续念叨:“母亲……兄长……母亲……兄长……”
她从薛意这张面容上隐约瞧出了几分先前薛情张扬热烈的模样,不由想起薛情总是念叨自家妹妹,如何如何。
怎的,会有这样的一双兄妹呀,为何又偏要发生这种祸事。
薛意的年纪不及风雅裳大,这样的妹妹令她不由感同身受,忍不住替她擦去眼泪,打算将她重新安置,好好休息。
“我来便好。”
这是风雅裳听虞章到这儿后说的第三句话。风雅裳试探道:“不如我来,更为方便。”
尧光弟子处理伤势的经验颇丰,养断骨亦非难事。
第二日虞章方醒,一个人影便蹲在他床头,见他动了,垂过脑袋问道:“我是谁?”
果然是魔怔了。
虞章思量着答:“三公子?”
这人摇头。
“三姑娘?”
仍是摇头。
虞章沉吟,犯难:“若是再猜,你便要怪我了。”
薛意摇头晃脑,笑道:“你的克星同恩人。圣人,我怎的觉着像是许久不见你了?”
“昨日方见。”
“太长了。你当学习一番,然后明了,然后……就不会同当下这般局促,要答,见与不见,皆在心上。”
薛意以另一只手遮住自己的眼睛,叹道:“如在梦中,见你如同远客归来。”
放下手,凑到虞章面前。“虞章,你看看我,可曾相识,可曾熟识?”
她自问自答:“好嘛,我大梦一场好不好?我呀,疯了。昨日里,我是不是还哭了?”
虞章颔首不语。
“那你下次再见我这般,离我远远的。我有癔症,容易发疯,你也看见了,为你好。”
“不可。”
“哎,我说,你是不是只会左一句不可又一句不可,你这般无趣还是离我远一点,我要逍遥自在的快活,不要坐等桔等的禁锢。”
气上头,手高高扬起。虞章虚一抬眼,她泄了气,讨好道:“我哪里敢!你是圣人,打坏了你,我还不得被一人一口啊沫淹死。”
一点都没有解溪重他们有趣,要不长得好看,都不想理他!
她奔到风雅裳身侧,很是占人便宜地上前搂肩,风雅裳自然是好意挣扎一下,不过比起虞章还是温柔得很。
薛意道:“姐姐容貌好看,我心生欢喜,不如待归家,接姐姐与我同住。”
风雅裳隐约觉着其中不对劲,却道不清楚。只满口推辞:“此事了,便该回师门了。”
“我可得好好谢谢姐姐,只如今身无长物……对了,前些日子我逛集市,得一迎春花发带,如今想来与姐姐甚是相配。”
薛意往右手袖袋深处探,变戏法般掏出条织锦带绣的发带,献宝般捧到她面前:“好看否?哎呀,怎的沾上了血?”
淡黄的迎春花开半盏,血悄然透来。
“许是我身上的血……没事,待我回去,为姐姐寻更好的发饰,一根发带……确实……确实有些寒酸了。”
说着,她重新往袖袋里塞。
“无事,这样也很好。”
薛意很是惊喜,边在风雅裳的示意之下为她将发带系在发尾上。
“迎春虽是小花,却独有春味。”
风雅裳莫名体会出这兄妹二人同一份的神神叨叨,一笑,惹得薛意伸指托着下巴转回来。
这样轻浮的动作衬着薛意的冷面,独有种风流倜傥的意味。
“姐姐不信我?”
“信。只不过,与其调戏我,你还不如去取笑他二人。虞先生再三关照,不许扰你。解公子独坐那处,你该去看看他。”
解溪重呀!
薛意觉着关心他便是见鬼,他愈发愧疚她反而会愈发高兴,若是他半途暴毙身亡,简直完美。
信知巧者尽虚伪
她慢悠悠踱到解溪重面前,略垂首,奚落:“与你,我约莫是不用谢的。若无你设局,欲捕傅语德,欲夺南风琴,我何至于落得此等地步!何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