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人不配谈情说爱(60)
风雅裳颦眉道:“解公子为人纯善,其中许有误会。”
误会是肯定的,纯善则大可不必。
“许是罢,说不准。”
风雅裳是个明白人,当即问道:“那三公子要如何?”
“姑娘,人是不可以给,但姑娘可以买。”
“多少银子?”
叶桁适时开口:“五十。哎哎哎,不可以还价,嫌贵你就不要买了。”
“买。我一时拿不出这么多银子,可否……容我先去凑凑?”
叶桁颔首,赶人,心底欢喜。
“听到了不曾,风雅裳出五十两买你,还是值钱的。”
解溪重抬首,瞪她一眼后移开,不打算理她。
“小公子,你这什么态度?”叶桁揪着他领口把人拽过来,道,“一个秋家不承认的私生子能翻出什么风浪,便是我此刻杀了你,你父亲半句也不能向我问责。”
“那你留着我作甚?”
换钱呀!我前些日子出了笔钱还没收回来,正好拿你换。
解溪重不欲与她多言,叶桁将他下巴掰过来,他执拗着往另一处。叶桁觉着他很像是那些被恶霸强占的女子,挣扎着有趣。
“这不理我了呀!那好……”她朝外头喊道,“汤宛姐姐,我教人欺负了!你快来评评理。”
解溪重没教她气死,实属不易。
进来个身量高挑的女子,摊手无奈笑道:“我的公子哎,你不欺负别人就算好了。”
“拉他出去溜溜。”罢,她又凑到汤宛耳边道,“看着点,别把他玩死了,以后用得上。”
汤宛心想,你把人毁成这样,以后还能听你的,这不是找虐嘛。
“他倔,就得磨磨性子。”
汤宛继续拉人出去钓人。叶桁负责戴着面具……出门闲逛。
晚间集市同白日一般热闹,这些日子诸多势力入城,看到点希望,古州百姓也真心实意地欢喜。
“诸位且看这儿,最韧的竹条做的灯笼,百种记事,各不相同,诸位买一盏回去添添趣如何?今日喜庆,涂个吉利,一盏灯三十文,便宜又好看。”
买灯的小贩极尽全力推销,叶桁远远瞧着有些趣味,方走过去,便教小贩拦住。
“姑娘,瞧一瞧,带盏走罢。”
叶桁隔着面具,弯眉笑道:“我要水墨莲花的。”
“有有有,姑娘看看这一盏如何?工笔细绘,好看否?”
她付了钱,提步走。
前面推推搡搡,几个勾栏姑娘围着个灰色衣袍的公子打趣,叶桁转头欲走,那公子恰好一眼朝她往来,无悲无喜,她认命了。
“姐姐们,将他还给我如何?”
她在旁人善意打趣中拉着虞章落荒而逃。
“我还是觉着,你克我。”
虞章不语,只定定看着她,眼也不眨。叶桁坏心思地将手在他面前晃一晃,他终于伸手拉开。
“总觉着好久不见你了。”
虞章颔首,低低“嗯”了一声,叶桁“噗嗤”笑道:“你要说,见与不见,皆在心上。忘了?”
虞章道:“不曾。”
一时无言,叶桁不由笑道:“总觉着你变了许多……可是做了什么梦?那你便听着,梦里那些是假的。”
他开口唤道:“叶三公子。”
“嗯。啊?”
我的玉骨扇不见了。”
“问我作甚?我不知道。”
“你可知,那柄玉骨扇如何到我手中的?”
旁边人声熙攘,她其实听着有些不清,但还是乐在其中地逗弄他。
“我不知晓。”
虞章低声说了句什么,恰时旁边一阵惊呼声,她没听清楚,干脆与他挨得紧紧的。“你再说一遍,我不曾听清。”
“这般也很好。”
叶桁笑道:“你这前言不搭后语,是学了我不成?”
虞章又道:“若是能,也很好。”
叶桁不明所以,反正听出这是句赞同话,心底一下子软得不可思议。那日的争执怎的好似一下子就忘了,便是在那儿,也是欢喜的。
“我的虞章先生,便是只能与你做挚友,我也实然欢喜。”
女公子手中灯笼,散着柔和的光芒,万家灯火,汇聚成这一盏。
虞章忽的问道:“有多欢喜?”
“这万家灯火,我眼底只看见你一个。这人声喧闹,我也只要听你一个便好。虽干万人吾往矣。”
“不过眼下……”叶桁笑着与他眨眼,道,“你戴了我的簪子,穿了我的鞋子,你真的不会想我嘛?哎,这么熟了,连句玩笑都不让我说!”
叶桁倒走几步,猛的转身:“我要回去了,不然伏御该着急了。”
她想着总有些不对劲,该说什么呢?手上分量沉甸甸,她就眼巴巴将灯笼递给虞章,问:“要灯笼吗?”
这话真是耳熟……似乎上一次这样问,是玉带钩……
虞章颔首道:“要。”
手上一空,她下意识捻了捻指间,话脱口而出:“那你会为我挂灯笼吗?
光落在檐间,等人归来。
“会。”
叶桁觉着,自己还是在做梦,闹市之中遇一个知心人的梦,是假的。
信知巧者尽虚伪(五)
洪灾泛滥,古州米粮紧缺,几家米店纷纷撂牌子不售,米价飞涨,连吃上一碗好米配小菜也成了种奢侈。
百姓本盼着宣国军带粮救济,熟知人家一到,只防守,唯剩的军粮只够养活自己,有时还要去府县溜达溜达。
众人是没期盼叶桁,毕竟一个作天作地的小姑娘,不惹事已是大幸。于是叶桁暗戳戳地动手。
倩涟是在床上被绑来的,汤宛姑娘觉着她丢人,勉强给她套了身中衣,到了地方,她脑子里晕晕转转还以为是其他宋、文、商家看她不顺眼,终于打算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