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人不配谈情说爱(77)
虞章闻之,上前一步,礼道:“还请三公子赐教。”
“赐教不敢,为先生提供一药人倒是可以……我身染疫病,中毒且深,又有修为护体,一时片刻奈何不得。叶桁自荐,不知可有成为先生试药人的资格?”
虞章欲举步上前,复顿在原处:“三公子你……”
“我很是相信先生呢,怎的?先生勿这自信?什么大义暂且不提,先生回去准备准备。此外,我病中只愿见先生一人。”
叶桁说罢,靠在枕上深深浅浅喘气,这一番气力消耗,面色愈发苍白。不久,洛城送了滋补的汤药入内。
“他走了,你想问什么先问罢。”
洛城道:“公子的病本就快好了,何须再淌入浑水?本来,只要病好就可以离开行馆,不受宣国监视,公子偏偏不如计划而行。”
原先计划等病一好,便已湛国放粮事离开行馆,继而处理古州放粮,赢得民心。医馆那边虞章先生已提出药方,改进一番也不是难事,只不过费事些。
现下叶三公子再入险境,计划打乱。
“也不算太遭,我就是闲得慌,给自己寻些事做。总是计划计划,偶尔也想随机而变,听之任之。”
第 43 章
行馆偏院中生了只小炉子,炉上几日里连熬着药汁,一个紫衣裳的姑娘坐在旁边看着火炉,手中一柄蒲扇时不时扇上一二下。
姑娘抬头望东边朝阳升至当空,算了时辰,开始分药。
“洛城姑娘,三公子今日如何?”来人一袭灰衣外套着合规矩的麻衣,伸手接受洛城手中的木盘。
“早上喝了半盅参汤又睡下了,梦里咳了两回血。”
虞章道:“下回若是三公子咯血,烦请姑娘去医馆寻我。”
闻此,洛城垮了面色,道:“我想过,公子不让。”洛城万事皆好,但愚忠,不敢违抗自家公子的意思,更不敢偷偷行事,因为公子一定会发现。
“虞先生,这副药下去,我家公子会好吗?”
虞章不敢担保,宽慰几句后进屋,放下木盘开始挽垂幔。
“这几日天色不错,也该多见见光。”
叶桁笑道:“行啊!只是我身上没力气,洛城又是个姑娘家,虞圣人,你抱我出去?”
风过,垂幔绕在腕间,增了分量。虞章轻易握了一把,以绳结将其束住。“为了病情着想,行医之人定当尽力满足病人所求。”
叶桁哼了声,瞪他一眼,笑道:“不敢劳烦……今日是什么药?”伸手从木盘上接过药碗端到面前,下意识嗅着药。
茯苓、芍药…….还有甘草?“我记得药方中有一味草果,怎的不够了?都不愿意给我用了。”
“气血亏虚,不宜用草果。”虞章平淡地陈述,他坐在帐外,隐隐约约见帐中那人端个碗一口一口喝药,竟是十分乖巧的模样。
这位叶三公子病中散着发丝,蜷缩在被中,同她十七岁的年纪极其称宜。
“水。”叶桁不喜欢苦味,喝完药就要喝水。
虞章熟稔地拎过茶壶,斟一杯温水送进去。
叶桁紧皱眉关,将白水喝了半盏,仿佛极其厌烦般,伸出手腕。“来来来,替我瞧瞧,可有好些了?”
“哪有这般快!”虞章无奈笑之,还是上前替她把脉。
他诊过许多脉象,叶桁算是其中特殊一类。修仙人士向来先修魂魄,湛国修道者更如是,三魂六魄紧实裹身。叶桁却不是,魂魄隐约有涣散相。
这本是命不久矣的征兆,叶桁的命格却不落在此处。
“洛城姑娘可知晓你魂魄不实?”想来也是,若知晓又怎会不知长久调养的道理。
叶桁惊诧地看他一眼,道:“她又不学医,告诉她作什么?”
虞章继脉象道:“所幸你修的是水行术法,克火毒,抑寒毒,我配的是解毒的方子,现下应勿受惊,稳心神。”
“多久?”
“待你根骨强些。”
叶桁应了声,当即收手,示意虞章可以离去了。看着虞章心里直发笑,不与她计较。
外头阳光强些,他又将不厌其烦地将垂幔放下,叶桁哼了几声又睡了过去。
“虞大夫,那位病人醒了。”
虞章连忙改步去侧房,边问道:“何时醒的?情况如何?”
药童回:“您方才走后半个时辰,到现下有一个时辰了。杜老先生、何大夫都去了,听闻情况好转。”
房里挤了五六人,虞章挨着门进,擦着缝隙过。一个急性子大夫见了他,先嚷了一声,随即拽着人往前挤去。
虞章右边袖子卷了半幅折内,与杜老先生颔首示意后即把脉,探查经脉气息。
这位病人既无灵力护体,又有气血亏虚相,饶是如此,状况与叶桁无大二致。
病人是个二十多的瘦弱读书人,怔了半晌,眼珠子转来转去,自虞章出现那一刻落住不动.
“大……大夫,我还有救吗?”
“不怕。”虞章道着,取过榻边手帕递过去。
“哎。”读书人拽着手帕,似是抓着救世良药般,气息几番起落,急促上涌,一口血呛了出来。
“血!”他叫着,以另一只手拽虞章袖子,又惊又急,气力极大,“嘶”一声,生生将袖子扯破条缝。
“我……我要死了!”读书人白着脸喊道,他喊完发现屋里几个大夫面上似乎并不如他这般焦急。怒起又哭喊:“我要死了!”
“不见得,莫急!”一个中年模样的大夫劝道,“心神剧变反而容易气血上涌。”
另一大夫道:“一口毒血,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