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人不配谈情说爱(86)
突如其来的血腥气侵袭思绪,环绕灵台散之不去,间或的铃音愈发清晰。“有铃声。这铃声,我似乎听过。”
“万种铃,万种声,你还能一个一个听过不曾?”
风小了些,渐闻鸟语及入林风声
“许是双目眩,耳觉便愈发聪了。铃声近了,我再想想,估计就能识出。”
身侧之人道了声“好”,后惊叫:“啊!何人!”
“谁!”
岳笙只闻得错乱风声,身后一股力道推搡而来,他尚不得抓住什么,便似有人在抓着他往下,与身侧之人一擦,倏地落下。
“岳笙!”
叶桁的声音听起来惊慌极了。无边的黑暗,比眼中黑暗更深,似乎要推他去往一个无声无色之处。
“叮——”
金蓝色灵力携过铜铃落入柔软的掌心,叶桁颦眉看着自己渗血的右掌,面具之下的脸色愈发阴沉。赤血带黑,是中毒之兆。
“手滑!”
何大夫手中杯子“砰”地摔在桌上,茶水顺木纹蜿蜒而下,他却心不在焉,浑然不觉。
杜老先生熟稔地整理桌面:“已经唤人去寻了,桑求定然无碍。”
何大夫置若未闻,只是从盯着杯子开始盯着杜老先生,不愿错失一眼。
前来援助的大夫们陆续离去,宣国驻扎的边军也开始归营。待了,落地尘埃再起尘埃。
“岳笙——岳笙——”
虞章扶着软在他怀中的叶桁,不明因果。“岳大夫——不是你送他回去——”
叶桁举起中毒的手掌与他看:“快!送我回卫都!”
“伏御先生——”
叶桁迷迷糊糊地摇头道:“伏御……暂时联系不上……你带着我的口令、剩下的人,一起走....
“还有,风雅裳。告诉芷清宁,我要把人带走。”
说罢,再怎么问她只是糊糊涂涂几字。
虞章端起她右掌查验,黑血中气息带煞,是妖毒。
“叮——”
紧攥手中的铜铃又响了一声。
见之颇熟悉,他想着妖毒,忽的连起了前因后果。她带风雅裳走,是为了再救她一次。
是夜,卫都西北方的落霞天府中,烛光明灭。
琉璃罩中烛火跳跃,投在那少年手捧的书上。
忽,那人眉间若蹙,自怀中取出一个有些年头的平安符袋,随着符袋中光芒闪烁,瞳光渐深。
“先前几次,现下又出事,古州究竟发生了什么。”
放下书,快几步走至门口,他才想起他如今的处境,退回。
他与叶桁有约,各有要事,不能轻举妄动。古州,是奉命而去,那些人再怎么大敢,也不可能在外面动手。
踌躇片刻,他回到桌旁。心念一转,一张青色符纸握于指间。
咬破指尖,以血在符纸上写上几字,后又取下琉璃灯罩,借着烛火点燃。符纸未被焚成灰,反幻成一道青光向窗外掠去。
捧书再读,一切忧思愁绪如打了个旋儿,散了。
窗外,青光欲掠上天际,金光骤现如一张无形的网网住整个落霞天府。青光直直撞上后被弹回,如断翅之鸢般直直坠下。云合院前,立着一道水色身影,似是恰好接住。
青光如鱼般欲逃出那人掌心,不同于其力量的红色灵光如丝线般将其缚住,逃脱不住。
花枝结藤,一个粉色深衣姑娘蹴秋干而来,至跟前,花藤如有主般争先恐后钻入袖中不见。这姑娘模样妍丽近妖,眉眼盼飞有灵,却梳着乖巧的蝴蝶发髻,以药藤作簪。
“你在抓什么?有何需要我帮忙处?”
“我唤作挽蝶,是铭夫人的弟子。”
初之道:“若你不是,这刀下也留不得你。早听闻铭姐姐收了名妖族做弟子,就是没机会见。原来,你只喜欢和墨合院那边玩闹,不喜欢我们四院。”
挽蝶冲着墨合院所在方位“呸”了声,道:“说喜欢和他玩!不就是有一次被那什么楚天阔发现我是妖,非要杀我证道。我也不明白了,这主人都让我住了,她还不让!连仙都没成,尽染些邪气。”
初之笑道:“可不止那楚公子一个,修道者对妖魔二族向来没什么好感,你若是出了大门,身份就得藏好……现下我们还有事,日后再聊。”
挽蝶跳着绕到她跟前:“我要向你们告状。我发现楚天阔偷偷与外界交流信息,我说要揭发他,他还威胁我要将我打得魂飞魄散。”
“咚咚咚——”
这时,低沉的声音顺着风道传至每一处该得此消息的院落,初之瞥一眼灯下更漏,大致算了时辰,约莫是亥时左右。
“记好时辰,回头得记在册中。”
挽蝶“嗯”了声,道:“有人在敲门?这深更半夜的!我与你同去。”这几声敲门后不再有它音,她又惊慌起来:“怎的不敲了?难道要直接闯进来了?”
怎会!
初之二人心里闪过此念,足下不停往大门后赶去。瀑布声哗哗,深夜中听起来格外清晰,推门声便与之格格不入。
先头冒出来的是个素色衣裳的姑娘,端庄似官宦女子,看那架势是被人捆住了双手,下了禁言符。在她之后是紫衣洛城。
二人心底略定了些,紧接着是个陌生男子,怀中抱着个看不清人影的姑娘。
汤宛很是熟练地对话:“这次我什么都不知道,一行十分顺利。”
若是没跟着外人及乱七八糟人,这话许是更加可信。
虞章将怀中人露个脸出来:“在下虞章。”
金色一道收入伏御手中,他殿后收了玉符。“她中毒了,通知铭夫人着紧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