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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每天都想弄死我/权臣每日发疯一问:夫人想死吗(713)

作者: 千苒君笑 阅读记录

阿绥进院里来,房中温黄的灯火从格子纱透出来,将院中的光景也映衬得格外温和。

房里有琴声传来,阿绥便在屋檐下止了步,安静地立在房门外,没有出声打扰。

他听着里面的琴,近来都与往常不同了。

往常夜里的琴声,总是给人引人安眠、织造美梦,而今的没法安眠更没有美梦,声声沉沉入心,让人清醒难安。

阿绥知道,姬姑娘这情况,要是再听安抚心神的曲子,只怕她要沉浸在美梦里更加不愿醒来了。

阿绥听完了一曲,方才隔门道:“公子,新祈王今晚死了。”

要说之前,穆二爷极善做人,祈王府在朝中也算人人捧着敬着,如日中天。

可如今,祈王府男丁短时间里全都没了,王府里只剩下一位老王妃,和一群妻妾。便是妻妾有怀生男丁的,男丁尚还牙牙学语,王府往后还能有个什么前程和指望?

是以往日与祈王府往来甚密的党臣们也都不怎么露面了。

朝中申斥大殿下的声音,也渐渐地消了。

京都城里关于祈王府的事传得沸沸扬扬,朝中也不乏有人趁机做文章拉好处,朝里朝外一片混乱。

甚至有人站出来,请大殿下宣读诏书、主持大局。

只是依然得不到回应。

朝中暂由宰辅勉力撑着,宰辅年迈,不禁与身边老仆叹道:“幸亏是如今大焲与云金正交战,否则我蓬莱现今这般境况,只怕要大乱矣。”

老仆道:“这祈王爷走得匆忙,祈王的两位公子又血气方刚,方才至此局面呐。”

宰辅吁口气,道:“早与祈王说过,莫要赶尽杀绝,他不听。”

老仆道:“老爷是祈王爷的老师,该说的该劝的也都说过劝过了,各人有各命。大殿下这些年游历在外,必是博识广闻,非寻常之人。

“且看这些日,祈王府不得安宁,大殿下却无所动静。将来若是大殿下执掌了朝堂,怕是朝中无人敢造次,他会将蓬莱重新带入鼎盛也说不定。”

最终,宰辅道:“该老的都老了。”

老仆道:“那就让别人操心去,老爷莫操心了。”

第975章 他死了吗?

梦境里,姬无瑕在药谷找了好久那弹琴的人,都一无所获。

在她的记忆中,那人应该是经常坐在杏花树下的,他弹琴时,头顶的杏花经风一吹,稀稀疏疏地落了他满身。

她第一次见时就觉得那画面简直好看得不像在人间。

而他应该是天上的神仙。

可现在神仙不见了,他是回天上了吗?

姬无瑕苦守在树下等了很久也没个人影,后来她跑到薛圣那里去,问:“薛大夫,弹琴的神仙哪儿去了呀?怎么就只听得见他的琴声,却见不到他人呢?”

不想薛圣一听,神情就有些异常,对她挥挥手,道:“去去去,别来烦我。”

说着他就要关门,姬无瑕眼疾手快,挤进去一个脑袋,让薛圣关不了门。

薛圣瞪眼道:“你再这样,我打你了啊。”

姬无瑕道:“薛大夫,你告诉我了我就走。”

薛圣莫可奈何,最后道:“你找行渊是吧。”

姬无瑕眨了眨眼,道:“行渊?”

这个名字一经心头,猛然如投石惊浪,在她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一边点头一边碎碎念道:“对,行渊,就是行渊,他叫行渊。他就叫行渊。”

怎么之前就老是想不起这个名字呢,明明它就在心里的。

姬无瑕追着又问:“那行渊到哪儿去了呢?”

薛圣不语,姬无瑕倔性上来了,就道:“薛大夫不说,我就天天到你这里来捣乱!”

薛圣道:“他不在了。他走了。”

姬无瑕问:“他走哪里去了?”

薛圣道:“走了就是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姬无瑕愣了好一会儿,忽而脑海里又浮现出一片血红的光景来,到处都是死了躺在血泊里的人。

她脸色煞白,问:“他怎么不在了?他怎么会不在了?”

姬无瑕听见自己在轻飘飘地问:“他是不是死了?他死了吗?他怎么会死了?”

这两日大夫几乎不离这院子。

姬无瑕的情况不太对。

这两日她的生机明显不如之前,就像一朵花一样,随着生命力的流逝,正迅速枯萎。

要是这种状况持续下去,她是醒不过来的。

就连行渊奏琴给她听,她的眼珠子也动得不如之前那么活跃了。

阿绥也亲眼所见,问大夫道:“为什么会这样?”

大夫道:“姑娘的伤情和身体都没有恶化,唯一可能变化的便是她的意识和心境。”

姬无瑕沉浸在睡梦里,彷徨着。

她想了起来,她从小在这药谷里长大的,从她第一天来药谷的时候行渊就在了。

他总是会弹琴给药谷里的人听。

每每有他在的时候,到了晚上听着他的琴声入眠,总能做上一个好梦。

她想了起来,她对他又敬又畏,又喜又愁。

就好像明明他只在眼前,她却好像跟他隔了十万八千里,她总没法真正靠近他。

这次好不容易,她死皮赖脸地跟着他一起出了谷,一起乘船出了海。

她全都想起来了,他们是要去蓬莱的。

但是路上出了岔子,死了很多人,船上到处都是血。

血溅染了行渊满身,姬无瑕记忆中仿佛他的背影都是被血泡过的。

她也不知道她怎的又回到了药谷里,行渊却怎么都找不着了。

她的意识和记忆有些是虚造的有些又是真实的,所以才交织成错综复杂的梦境,只是她自己并不能识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