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任对我恨之入骨(19)
下一秒,过肺的白雾扑了别栀子一脸。
两人距离太近了,烟雾仿佛严丝合缝的白茧一样密不透风的包裹住了别栀子的五感。
呛人的雾熏得她眼泪直落,咳个不停。
陈涉无动于衷,舌尖突然顶了顶右边脸颊,突然道:“你好像很喜欢扇人巴掌?”
别栀子感觉要把自己骨头包着的那几个内脏都要咳出来了,嗓子里火辣辣的泛着疼。
“你要替她扇回来吗?”她的声音很小,但是却听不出一点示弱。
犟骨头。
陈涉站起身来,他这身高往哪搁都是鹤立鸡群的,似乎习惯了底底的瞥人一眼的视角,他轻嗤一声:“有得是人替她扇。”
她自己找死。
陈涉是懒得管的。
话音刚落。
这鸡飞狗跳得就差把拳馆都掀了的动静总算还是把隔壁包厢的人给引来了。
几个身高体长的男人仿佛一堵墙一样,一脸严肃的往这边走。
周端雅就跟在为首的男人身后。
右脸高高肿起,泛红的痕迹显得她更加可怜了t起来。
“四哥。”刀疤脸走到门口停住了,他显然是认识陈涉的。
他脸上有一条从右边额角拉到眼下的陈年伤疤,看起来很是骇人,冷眼扫过别栀子的时候更是毫不掩饰的恶意。
第10章 引渡
“来客了。”陈涉咬着烟转身,虚虚的往几人身上扫过,“几位打拳还是消遣?”
“四哥,一点小矛盾,你不用管。”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气势非凡,后面还跟着脸色不太好的陈清许一行人。
显然事态发展到了他拦不住的地步。
别栀子一抬头,就跟为首的刀疤脸对上了视线。
一群人各有各的凶相,像是粗粝的沙狗长了两只浑浊的眼珠子,毫不在意的掉在脏兮兮的毛发前,赤裸裸的盯着猎物看。
她就算再蠢也该知道了。
这群人是给周端雅出头来的。
那时的通南县对于别栀子而言就像一把钝刀,是从一点一点的摩擦中切开皮肉的、那种缓慢而持续的痛感。
里面尽是她被磨平了白森森的齿尖的无奈。
“找她的?”陈涉随意的靠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休息室沙发上坐着的别栀子。
她像是被禁锢在围栏里四面楚歌的困兽。
单薄的身影就这样坐在门里的沙发上,一双泪还没干的眼睛定定又警惕的看着外面凶神恶煞的保镖。
她的本能让她的身体在不自觉的打着颤,呼吸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急促。
手指紧紧扣住沙发一脚。
薄薄的身形看上去那样脆弱,落到他们手里甚至根本不需要费多大劲儿。
“你放心,我们带着小姑娘去外面聊。”刀疤脸朝陈涉点点头,眼神里夹杂着三教九流里那股熟稔的暗示意味,“不会脏了你的场子。”
别栀子死死的捏住沙发的皮层,棕黑色油亮的沙发都被她的指甲刺穿了。
她浑然不觉,身体往休息室唯一的窗口边上倾靠。
别栀子乱成一团毛线的脑子头皮发麻的咬着牙想。
要是落到这群人手里还不如再跳一次二楼。
陈涉没开口。
但是周端雅认识他这么久,陈涉是个什么脾气她多少摸到了一点。
这人很怕麻烦,而且从不多管闲事。
“四哥,他只是帮我讨讨公道而已,他心里有数。”周端雅一边脸通红,一双漂亮的眼睛也水盈盈的通红,任谁看上去都觉得像是个楚楚可怜的受害者,“看在我的面子上,你别管这件事了好吗?”
半天,陈涉用食指把烟头摁灭,一口白雾虚虚的吐了出来。
“小孩儿之间打打闹闹的,你也出手啊?”他的嗓子低低哑哑的,很轻,但听得清清楚楚,“挺掉价的。”
刀疤脸冷下脸来:“陈涉,什么意思?你非要管?”
陈涉轻嗤一声:“我也不想管,你要不要看看这个拳馆他娘的写得谁的名字?”
他身上穿了一件敞开的皮衣,里面黑色背心露出一片嶙峋的锁骨,像是一道割风刃。
看上去有几分清瘦,但刀疤脸见过这人打架的样子。
又狠又不要命。
“我说了,我把她带出去聊。”刀疤脸压着怒气道。
“我也说了。”陈涉吐出来两个字,“不行。”
“陈涉!”周端雅的脸色更差了,咬着牙怒道,“她跟你什么关系,你要这么护着她?”
“关你屁事。”陈涉靠在门框右边,朝着刀疤脸扬了扬下巴,神色淡淡的威胁,“我看谁今天敢踏进这个房间半步。”
喉结尖锐,下颚凌厉。
他骨架大,身上的肌肉精瘦线条又修长,眉眼压低,随意靠着都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戾感。
窗外又是一阵机车引擎的轰鸣声,还夹杂着几道中气十足扯着嗓子的吼声。
大概是彭老三定完点带着人回来了。
“陈涉,老爷子很欣赏你,”刀疤脸冷哼道,“这点面子你也不肯卖?”
“帮我谢谢老爷子。”陈涉从耳后又摸了一根烟出来,放在鼻尖前面嗅了嗅,淡淡道,“我就是个本本分分的生意人,没什么面子可卖。”
刀疤脸嗤笑一声,不知道是笑的是“没面子可卖”,还是那句“本本分分的生意人”。
周端雅咬着牙不甘心的瞪着休息室,却被刀疤脸扯了两下肩膀。
至少在这片,他们跟陈涉起不来争执。
眼看几人准备忍辱负重的转身走人,陈涉又轻飘飘的喊住他们:“包厢里的那只死老鼠,谁的东西谁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