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情动(126)

“许轻。”

他喃喃念着她的名字。

“叮——”

一阵清亮的铃声打断言诀的回忆。

言诀拿起手机，接通。

“什么事？”

“喂，四哥啊，我在你公司楼下，你车借我开一下呗。我车早上被牧淮开出去撞树上了，正在4S店修呢。”

闻书站在维觉大楼门口和言诀求助。

“你去哪儿？”

“我去法院送文件，你别问我为什么不打车过去啊，问就是不想打。”

闻书最近在忙一个案子，对方的辩护律师恰好是他大学时期的死对头，抢在他前面和牧淮告白的那种。

他们两个这段时间都得经常去法院，闻书觉得自己要是打车过去，又不幸地和死对头情敌碰上，那多没面子？

还是言诀的车更拉风。

“行，我知道了。”

言诀挂了电话，正好他也有一些事情想问闻书，干脆和他一起去法院。等闻书忙完了，再叫上牧淮和小野吃个饭。

劳斯莱斯停在闻书旁边，车窗放下一半，露出言诀淡漠的脸。

“咦，送个钥匙而已，四哥你怎么亲自来了？你那个十项全能的助理呢？”

“我这会儿不忙，一块去吧。”

“啧。”

闻书得意地扬眉，“哎呀呀，没想到我也有能使唤言总的一天，心情忽然又美妙起来了。”

闻书坐上副驾驶，他系好安全带，自打上车就一眨不眨地盯着手机屏幕。

言诀本来以为闻书是在等当事人的消息，又意识到他并不是这样的性格，很快言诀反应过来，问：“和牧淮吵架了？”

“也不算吵架。”

闻书眼巴巴盯着屏幕的样子像极了等待主人垂怜的小狗，他叹了口气，说：“她生理期快来了，每次吃冰都肚子疼，我就把冰箱剩下的冰淇淋都扔了。结果她知道了就很生气，问我为什么暴殄天物，一大早开着我的玛莎拉蒂出门，说要离家出走。”

“我记得牧淮不会开车。”

言诀抿了抿唇，说。

“是啊，所以她撞到了小区绿化带的树。”

“……牧淮怎么样？”

“那必须没事，有事我还能在这儿和你说话？牧淮拿到驾照以后就没开过车，但我呢，向来懂得未雨绸缪，时时刻刻提防着这一天，所以玛莎拉蒂是改造过的，放心吧，车体比我命硬。撞了树也就刮掉了一点漆，问题不大。”

维觉大楼离人民法院不远，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随舟拿着公文包下车，又回头补充一句：“四哥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出来。”

“嗯。”

等待的间隙，言诀点开了微博。虽然早就知道许轻的更新频率降低很多，可他还是会在想起她的每一个瞬间点进女孩的头像，企图获取新的动态。也许是因为分开之后，言诀只能靠这样的方式想念她。

不得不说，在感情方面言诀还是很羡慕闻书的。

闻书和牧淮读大学的时候认识了彼此，他们两个恋爱三年半，当中还经历了一年异国，两个人重逢第二天就去民政局领了证，婚后生活黏腻的如同刚陷入热恋的小情侣，闻书天天把牧淮挂嘴边，活脱脱一个老婆奴，全然没有高冷律师的风范。

而他和许轻……

言诀摁了摁眉心，沉默不语。

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她的中国胃习惯白人饭了么？

“四哥，我回来啦。”

“幸好是你送我过来，还真让我碰见了那个大傻缺，开辆四个圈拽的跟二五八万似的，一看见我朝你的劳斯莱斯走过来，脸瞬间白了，嘿嘿。”

言诀没吭声，在闻书的喋喋不休中发动了车子。

“总算可以给牧淮打电话了。”

闻书伸了个懒腰，捧着手机拨通牧淮手机号，“老婆，你在吗老婆？老婆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你最亲爱的老公啊！”

……言诀瞥了眼声情并茂的闻书，嘴角抽了抽。

“我怎么可能不爱你呢？明明是冰淇淋先动手的，冰淇淋它欺负你，这种特殊时候肯定不能让它近你的身对不对？你放心，等这几天过去，你想吃什么吃什么，我保证一个字也不多说。老婆你相信我，我必然是这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一通电话，闻书不知道变着花样说了多少个“爱”字，听得言诀直皱眉。

然而谁让牧淮就吃这一套。

闻书心满意足地挂电话，“诶四哥你别笑啊！这叫情/趣！夫妻之间的情/趣你懂吗？”

“你以前不这样。”

言诀说道。

“遇到牧淮以前我当然不这样，但谁让牧淮喜欢。刚和牧淮谈恋爱那会儿，我们两个都还在上大学。突然有一天她和闹脾气，不说话，就只当着我的面哭。我怎么哄都哄不好，急死我了。我心想着昨晚分开还好好的，怎么一天不见就这样了。你猜怎么着？她哭着哭着，问我为什么不跟她告白。我说啊？我们不是都在一起了吗？”

“她说她就是想听我告白，想听我亲口说喜欢她。”

“我这才知道原来我们家牧淮表面看上去是高冷女神，有时候也只是一只脆弱的小猫咪。我得哄她，嘿嘿。她当然知道我爱她，但她就是想听我说。她想听那我就说呗，我天天说，说一辈子，说到我牙齿掉光，说到再也说不出来话。”

……

言诀一愣。

——不是都在一起了吗？

——想听我亲口说喜欢她。

——脆弱的小猫咪。

闻书这几句话不断在他脑海里闪回，言诀陡然明白过来自己和许轻的问题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