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是规则怪谈?(110)
我看看门外,张甲就轻声道:“小芮有更要紧的事做。”
我想了想:“旅游公司的找到了?”
他点头,说闫默已经根据民宿日用物资的往来找到了那伙人的踪迹。处理那伙人的事由高芮和闫默二人去,他和野猫作为家里长辈则代替高芮先送女导游一段路。高芮那边脚程快,再追上来也是一样的。
只是山谷已经俨然不存,所有罹难者的遗骸都没有找到,此处护送女导游回乡,也只能到她旧屋去寻找一些衣物火化做个衣冠冢,最终还是聊以慰藉活人罢了。
至于导游给我的那个护身符小瓶子,我后来就还归给了高芮,她没有留在手边,说是要一起跟着女导游的衣冠冢葬下。
比起我们两个,高芮倒是十分平静坦然,只说生者要往前走,不要辜负亡者就好。
说完种种后续,张甲坐下来,没吭声给我又削了一整盘果盘。
这次是真的满满当当,我心领他的好意,捧着慢慢吃,就问他,接下来对我怎么安排。
推门进来的闫默失笑:“顾问,谁能安排你?”
过来递给我一个新手机,顺带一箱换洗的衣服,说是回我原来出租屋拿的。
我这病床上躺了半个月了才见到这些,不由错愕,心道这位万能后勤管家怎么也有拖延症,莫非当初那个干活一分钟就要歇息的劲头其实不是演的。
大概我面上神色过于形象好懂,闫默干咳一声低下头来,让我先看手机。
我信手一翻,眼前就亮了。
里面全是照片。
“你的小店,给你原模原样重新造了一家,还在你小区的老地方。”他点点屏幕,划了一页给我看。
“原来的货品库存剩余、台账记录、收银机里还有多少零钞钢镚……这些我问过张甲和其他在你店里排队买东西的伙计,都核对算出来了,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分差。东西怎么摆的也都按监控复原到位。”
我一个激灵,不得不承认,强迫症得到了巨大的满足和归属感。
要说他如果额外给我什么,我恐怕很难接受,但把我本来就有的东西还给我,我还不至于虚伪道说无关紧要。
他看看我的表情,笑了下又道:
“现在你就是房东本人了。还有,给你雇了两个干活的伙计。放心,知道你不喜欢被干涉,请的不是张家人,也不是圈里人。你随便使唤就行,我们这边付账,不喜欢再换。”
等会儿。
我原本听着还习惯性点头,此时眼皮一跳,心说这就好像有哪里不对了。
就听他道:“两个伙计都是做生意的好手,点子很多。你用惯了学会了,再把人都退了就好。”
我靠,这是给我找了两个老师,还给足面子让人喊我老板啊。
所谓授人以渔,他这意思是让我不用再对着自己惨淡的生意以泪洗面了。
但是……?
“还有这个——”
闫默没有打算给我推辞的机会,又划了一页。
“你出租屋,现在也是你的了,原装不动。不过,给你卧室多装了一台投影、一套游戏机子。隔壁呢加装了一个书屋。你们年轻人不是喜欢运动运动吗,楼下那个健身房和球场也是你的了。”
“……”
我看他,某种非常熟悉的,好似在高速公路上狂奔的脱缰感回来了。
这套路,我是不是在某个钱包特别多的人那里见识过。
但是,怪谈结束了,我下岗了,我这个冒牌货没有后续什么事情了吧。
“——顾问。我们张家没有让人打白工的习惯。尤其是对自己人。”
他把手机放好在我掌心里。这回是若无其事:“这些用的都是我和张甲的身家。”
我神色僵硬,还有点侥幸,问他:
“所以?”
“所以现在,我们只能在你这里吃白饭了。”
晴天霹雳,一瞬间,我瞠目结舌。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张甲在边上忽然笑了起来。“闫队,你仪式不对。”
仪式,什么仪式。
我警惕看他,心说不会吧,狗日的你给我等着。
三分钟后,我被按住。
这回我不是被海绵宝宝逼疯的章鱼哥了,得是个蜈蚣。
房间里走廊上十几个伙计,一人手里拿了一只鞋子,狞笑着开始挨个排队。
休息时间(下)
被这群人打个猝不及防, 以一种仓促到好像急着投胎一样的速度碰瓷赖上,我十分无奈。
尤其是那个穿鞋仪式,我心说别人家拜码头讲究的是左盘龙右卧虎, 名号出去也响亮。而我们是什么?徐门二百五?还是“鞋”门永存?这也太特么寒碜了吧。
于是怒道滚蛋,把这些脑子有坑的社会闲散人员全部赶走。
在我养病期间,还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由于我实在眼馋重建的小店和卧室新买的游戏机子, 跟护士妹子打了个招呼说想出院,溜回去住了两天。
其他人我都没打招呼, 心说开门红的第一桩新生意我要自己来, 让他们来凑营业额那是歪门邪道, 我们正道人士是不会做的。
我现在要自食其力, 让世界见识一下从波云诡谲中归来、已经今非昔比的小徐老板。
开门, 营业,崭新的门面, 崭新的收银台。
然后,我一杯茶, 一只猫,清净地在收银台后面坐了三天。
唉。
是这样的:就我出去的那阵子, 小区新开了家平价超市,离我的小破店只有两百米。
人家打折活动只持续了一个星期,小区里那些大爷大姨们就已经把我忘个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