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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里是规则怪谈?(171)

作者: 来点薯条配冰淇淋 阅读记录

等等,这么一说……半个月前在我们所有人脱困后,张家通过我们得到的线索,就联系起年家的情况得知了旅游公司的实情。

于是,张家在安排赴死之余,顺带设计了清算年子青和幕后者的陷阱。

这种情况下,安排母亲后事的高六一定也是会被告知清楚的。

她是在配合张家的算计,忍耐着丧母之痛,才让小队长张甲和野猫替她先扶灵柩回家,自己则作为烟雾弹在外奔忙,又把仅存的栉水母小瓶托付给掮客这个养母。

那她在病房淡淡劝我休息时,会是何等的痛苦心境?

难怪掮客曾经冷冰冰表态,要年子青血债血偿。

许多不经意的事情,回顾时竟然如此暗潮汹涌。

我心惊肉跳,又觉得不对:“这栉水母,师母您原本是打算怎么用?这都风干了难道要跳大神给它做心肺复苏?”一下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掮客看看我,想了想,居然面露难色。

“我不太会撒谎,你……回头问你师父?”

这不是明摆着说要独自作死吗?回头让徐佑骗我是吧?我有点气急,可对着掮客这位可亲的长辈居然没什么招数,只好苦着脸看她。

“师母,张家人说话算话,你才答应过我不会出事,那就得长命百岁,不带这样骗人的。”

“没有骗你。”

我一喜:“那……?”

掮客也看我,认真摇头。

我长叹,行,师母这样的老实人到底也是染上了那些王八蛋蚌壳精的恶习,只好问,那对我这小兵还有什么安排。

眼睛则是不死心盯着那小瓶子瞅。

让我意外的是,掮客却在此时问了我一个似乎很不相关的问题:

“你来小镇时,应该有看到站牌吧?记得这个小镇的名字吗?”

站牌?

好像是有。

只是这就太模糊了,我努力回忆那个一瞥而过的落灰站牌。好像是两个字的。

“——雾、号?”

掮客点点头,就搭住了我的肩膀:“记得就好,去找雾号的驾驶舱。”

我陡然警觉,就感到浑身的拥挤感一下子紧绷到了极点,肩膀上那种被什么勾住悬挂起来的力量顿消。

我脱口大喊等等,被重重一把推了出去。

失重伴随踩空感袭来,连续数声类似丝线崩断的声音,我看到掮客似乎在我头顶和肩头挥动手臂,用力扯断了什么,同时,她也一下失重往后方跌去。

黑暗中,古怪的光亮一个接一个翻动着亮起。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一跃而起,拽住了掮客的手臂和腰带。

下落只在一瞬间,四周隐约的炎热感再次袭来,但已经没有那么严重,似乎过了一次爆发的时期,正在回落。

撞击声迟缓到来,我的背部一下撞上了有些发烫发软的金属管道。

雾号(一)

背上的撞击感不算很强烈, 但还没等我思考,咔哒几声响动像放鞭炮一样连环炸起,接住我的金属管道就往下一塌。

我整个人跟着碎裂的金属残块在空中打旋, 视野之中居然能看到微弱的影像了,飞蚊症一样非常模糊。一瞬间数不清的念头也跟鞭炮一样狂闪。

黑夜过去了吗,风暴削弱了吗, 管道塌了我会掉到哪里,地下会不会是岩浆我被汽化需要一秒钟还是两秒。

没等我在乱糟糟的思绪里看清周遭, 我就下砸到了下一根金属管道的上方。

几乎是拦腰撞上的冲力让我弓起来就是眼睛一酸, 眼泪还没飚出, 身体打滑翻出, 又往下方砸落, 这一次是直接蒙头昏脑撞在了一个球形岩体外,釉质的外层比发软发烫的金属管道更没有地方抓握, 整个人直接往外打滑飞出。

这时候倒是还看不见也就好了,我在空中翻腾, 眼睁睁看着一根破裂大半的金属管道越来越近,破口十分尖锐。

都不用心算, 就这个速度,我的脸和脖子会直接被突出的那些裂口扎中戳烂。就这一个念头的功夫,我直接撞上。

我眼睛一闭, 浑身的骨头跟滚筒洗衣机里绞过一样不停地响, 喉咙就又是一甜, 心里大喊一声完了。

两秒,三秒。

想象中的剧烈疼痛和撕裂并没有到来。只有嗡嗡的耳鸣在提醒我, 我好像还没失去意识。

而且,那种古怪的拥挤感似乎失而复得。

半晌, 我忽然觉得不对。

我怎么没死,还是说我已经升天变鬼了。

某种柔韧的东西似乎包围了我。但不是直接接触,而是好像……好像隔着……怎么说呢,奇怪,好像隔着许多件衣服一样。

我怀疑自己是在疼痛和恐惧里把自己吓疯了,慢慢睁开眼睛,此时缓过一阵,我就发现自己的眼神和脑子可能真的出了问题。

有很多张脸在看着我。

是字面意思:一张又一张的脸,挤在一起,晃动着,连接在一个巨大的畸形肢体上。但那些人体现在十分可怖又十分滑稽,大多光着膀子,身上的衣服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若有所觉,低头,发现那些衣物被堆挤在一起,裹在我的浑身四周,像是一个花花绿绿特别难看的鸟类巢穴一样。

隔着那些衣服,我就陷在这个巨大的榕树长条人之中。

因为衣物的阻隔保护,没有实际的肢体接触,我并没有融化进那些肢体里去。

巨大的冰寒感如有实质,白烟一样的寒气上浮,一层密密麻麻的虫壳在他们的脸皮和身上不停掉落,使得那些人脸变得发白发青,就像是雪山中冻僵冻毙的遇难者一样。

离我最近的一张人脸,正低下头,用空洞洞的眼白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