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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里是规则怪谈?(180)

作者: 来点薯条配冰淇淋 阅读记录

猛地,我往前抓的手一痛,被烫得用力在雾蒙蒙的护目镜上一擦,眯眼往身前看去,才发现我们已经钻出了直道。

前方的伙计已经打出钩索,爪钩子在上面的岩石中咬死,拉拽过后虽然有些摇晃,但还能承重。我们在牵引绳上晃晃悠悠,四周可怕的热气包围卷来,温度就又上了一层。

此时我已经浑身通红,也分不清是“外翻”的惩罚已经爬满,还是纯粹快被高温高压煮熟了,只觉得眉毛头发都要着了,同时头顶上轰隆几声,眼看那岩体又要开裂。

“这样不行!人太多了!”张甲叫道,“留一部分人挂在直道出口外面别动,体重轻的上去!避开裂口重新找地方打钩索,给我们放新的牵引绳,这几条轻易不能再动了!”

掮客那边挂在腰间的手电一晃,示意知道,嘈杂之中听不到他们商量了什么,张添一就解开腰间的搭扣往上一翻,在她肩上借力一按,越过掮客独自往上。

我隐约觉得掮客似乎是肩膀受伤脱臼了,估计是刚才那一通混乱里强行勒住了牵引绳防止我们摔到一起,有些软绵绵地下垂看着很不自然。

她往下打了声唿哨,高六应了声,也也跃过我快速往上,一下子消失在水汽之中。

此时每一秒都异常漫长煎熬,片刻后,水汽和尘雾里垂下两条牵引绳,暴雨没有减轻反而更大了。

我心念急转,知道情况不妙,恐怕是雪山上最外层的浮雪快化完,现在是那些多年的积冰层开始解冻崩开。

这么下去整个岩体和泥土层会松动得极快,不光是再度地裂,恐怕我们要在半空中被活埋压死闷死了。

“分组,伤势轻的上,其他人全跟我留下。”徐佑快速道,看了眼闫默。

闫默一点头,也道:“鸟铳和照明弹都留下,其他负重都丢掉。”

我顾不得矫情,立刻说好,就抓住绳索,上方感到体重,即刻上拉。

撞进上方更加浓郁的水汽里,滋味越发难熬。我尽量垂下脸免得直接二度烫伤,就看到脚底下,那十来个留守在直道外悬挂着的伙计都没动,也不跳回直道和船舱里避开暴雨,只是直直望着我们的方向,似乎已经下了决心。

我知道这是防止我们这批万一失手摔倒了,还能有人及时补充接力,定了定神就抓牢绳索。

可就是这时候,随着接近头顶上方,雪山中依稀的寒气犹在,被上拉的莫名寂静里,我就忽然感到了一种巨大的心悸和不安。

不对,还是疏忽了什么。

一个念头猛然闪过,我头皮一炸,霍然就大喊:“虫卵!雪化了,地宫壁画和池子里的虫卵一定出来了!前面的小心!”

话没说完,一口滚烫的热气呛进来,烫得我整个嗓子火辣辣发痛,只觉得瞬间要烧坏了。

也就是同时,一只长长的、发青发白的长手从水雾里垂落下来,垂到了我的眼前。

我抓着绳子,愣在原地,一股无法抵御的寒意爬满了全身。

半晌,数张还十分熟悉的人脸也探下来,裹挟着畸变的长肢,直勾勾看我。

其中一张人脸的面部异化才刚开始,我依稀能认出来,这张脸的主人不久前就在我前方被烫得直抽气,似乎还笑骂过两句。

它无声地凝视了我一会儿,伸出手,像摘一片叶子一样,把我从牵引绳上摘下,然后,含混地喃喃了什么,把我放到了背上。隔着厚重的雨披,我被推到了最中心。

那些长长的肢体抓握着牵引绳,十分轻盈自然,往上纵身跃去。

寒气从它们身上喷吐出来,使得我被灼烧得近乎麻木的皮肤缓和了许多,接着开始不停发痒。四周瓢泼的热雨对它来说似乎可以随意拨开,几个纵跃,我就看到了快速靠近的雪山岩体。

此时的顺遂变成了某种巨大而恐怖的讽刺,同时,牵引绳的下方居然很快又动了起来。这意味着留守悬挂在直道口的那批伙计看到了它,但选择了补充上来追赶我们。

“哒。”

长条人落地。

它翻转着悬挂在岩体上,如履平地,那些肢体快捷地交替着急奔,我被安置在它们的腹部,好似坐在一个安稳的碗托里,四周的景象在我的视野中飞快掠过。

不止是它,我注意到同样在天倾中急奔的,还有密密麻麻的许多长足人,有些只剩下了无数张人脸汇集而成,全都往一个方向狂奔。

在其中,我看到了极度虚弱的掮客和张添一也挂在其中一个长足人身上,额头上满是汗水。还有零星几个熟悉面孔,被高六扯住,正往一个青黑到近乎灰败的长足人身上甩。

但我们上来的这批,剩余的伙计也就只剩下了这几人。

而那些长足人……以往送进雪山里的祭品,恐怕有一部分还没有走到地宫里就被风雪埋住了。现在雪化了,虫卵和它们才醒来。

只看剩下几名伙计身上都不同程度挂彩,我大概就能想象刚才他们猝不及防撞上从冰雪中暴起的长足人是什么光景。

与此同时,抓着我急奔的长条人发出絮语,那些人脸就慢慢转过来看我。

伴随着人脸上仅剩的清明消散,逐渐覆盖上恶意,我冷汗直下。

其中一只冰冷的手扯住了我的小腿。

一张青白的人脸慢慢凑过来,离我越来越近,数只细小的触足从里面扒了出来,僵硬而痛苦地往外挣动。

一瞬间,那个狂奔的长足人没有停止,但大部分的手脚全部向我伸来,我大骇,但挣扎间被按住根本动弹不得,不由汗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