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是规则怪谈?(244)
而且,如果年轻人和救援者一起试图离开,那么率先感到窥视感的会是年轻人。
就好像那个东西会先确认年轻人是不是还在,然后才会去处理其他意图逃离的外来者。
有一次他们使用某种办法,让年轻人暂时“消失”了,那道目光疯狂地搜检过所有人,在抓到年轻人之后,才依次袭击杀死了救援者们。
那一次他们几乎都要成功了,大部分的救援者都已经返航爬到了距离巨网不到一两米的地方。
但遗憾的是,那个不知名的目光还是在他们彻底逃离前,就发现混淆身份被他们藏起来的年轻人。救援最终失败了。
我手上一抖,就明白了年轻人的意思,好似被当头泼了盆冰水。
“对,那个时刻,我和副手长着一样的脸,我们被判断成了一个人。那道目光在我们之中徘徊,无法确定到底那一个是我。
他们用一个睡袋将刻意陷入休克假死的我装在其中,当做物品往上拖。你看到上面那些导潜绳了吗?那是为了把打包好的我当做货物运上去。
但是我们失败了,我还没有被拉上去离开这片水域,导潜绳就被拦腰截断。”
我听得身上越来越冷,在心中道:
但是,我所目睹的,已经是副手严重尸僵的头颅。
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失败很久了。这种救援一定是不可能永远进行下去的,再进入到这片水域中的救援者,一定是他们精挑细选而成。
年轻人又叹了口气:
“我们后来又试了几次,送下来一批和我长相一致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那股识别的力量似乎更严酷了,只是样貌上的一致已经骗不了它。
大多数人进入此地,还没到达这片水域就莫名发疯,向外拼命逃离然后触发了袭击。
我们需要更加协同、更加难以分辨的救援者。”
他抓住了我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幽黑的瞳孔凝视着我。
“顾问,你知道的,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一个人完全藏到另一个人体内,彻底变成他。没有比这更好的混淆手段了。”
我僵硬看他,脑子里猛然嗡了声,在这张妖异莫测的年轻面孔上找到了他悲悯歉意的缘由。
这时候,一路上始终笼罩在理智上的巨大迷雾终于消散,让我前所未有地看清了年轻人。
我早该意识到的。
他,他和副手,长得全都是我的脸啊。
计划
我抬手就往自己脸上摸, 结果被氧气面罩挡住,但心里却越来越清楚地确定了,眼前的人就是长得和我一模一样。
人在极端恐惧面前反应完全是不可测的, 我就感到自己汗毛直竖,似乎喉咙都在抽筋,但居然没有转身就逃。甚至情急中竟然莫名其妙地, 又伸手在年轻人脸上摸了一下,被冰凉的面罩挡住。
大概是我的反应实在有些戏剧化, 年轻人微微错愕了下, 随即失笑。
也就是同时, 三易已经阴魂不散卡住了我的退路。
我以为他会直接捏断我的脖子把我活剥了, 给那年轻人现场做个新鲜外套, 打是打不过,颓然泄了力气怒视他, 心说死也死个风骨,来吧。
可意外的是, 三易只是低头检查他临时给我挂上的水肺,然后抬手按住我的胳膊一扭, "咯"一声轻响,我原本在攀爬中差点脱臼的关节复位,肿痛的感觉消退许多。
年轻人也没有丝毫意外, 反而转身往前游动, 颔首示意我们跟上。两人自顾自在前面带路, 没有担忧我会逃跑的意思。
我情不自禁啊了声,人就懵了。
什么玩意儿,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赶紧把我宰了是要搞什么临终人文关怀?
心中居然着急起来, 扯住牵引绳让这两人把话说清楚,给我来个痛快。
三易一顿,有些纳闷侧过身看我,皱眉道:“还有人活得不耐烦找死吗?”
我彻底被他们的态度搞糊涂了,心中就升起了浓重的疑惑和异样。
这不像是要害我的样子,可做的事情又实打实是要利用我的小命脱身。那这么温情脉脉文质彬彬是图什么,这俩神经病是人格分裂了吗?
一琢磨更是不对,这么大的局,好不容易把我骗下来,他们为什么要自己把布局揭穿说出来?功亏一篑的滋味可不好受。
“因为来不及了。有新的外来者进入,那道目光会被惊动,很快又会来巡视,我们必须立刻躲藏到石林里。”
年轻人没有回头,好像能读懂我的想法一样,轻声道,“我们归纳的那几条安全条例,都是为你量身定做的。能够给你足够的信息保护你不要行差踏错,能够安全抵达这里。同时阻止你深入地知道太多,不至于立刻发现不对的地方。”
“可你实在想得太快了,你在危险面前的直觉到了一种我们无法控制的程度。
那么多的岔路,副手按我们的嘱咐,在下水时特意带你选了一条窄道让你先吃吃苦头,又给了你那么多恐吓性的暗示催促,为得是让你产生警惕和恐惧,远离那些我们不希望的选项。”
事已至此,我反而镇静下来,闻言有些无言以对。
不得不承认,年轻人的计划听起来没有什么问题。逃避疼痛和危险是人的本能,尤其是在这种未知幽暗的环境里,正常人已经体验过一次艰难后,是会下意识选择回避的。
可我在第二次入水时,偏偏就选择了重蹈覆辙,爬进了几乎是最狭隘的这一条。
当时我给自己的理由是,氧气有限需要尽快展开探索,来不及另寻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