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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里是规则怪谈?(247)

作者: 来点薯条配冰淇淋 阅读记录

我一愣:“你不能听?”

老板摇头,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个见面以来,短时间内让我态度改观数次的年轻人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有些怅惘笑道,“我怕又变得一无所知。”

大概是他表现得太正常生动了,我原本已经逐渐忘了他的身份,听他这么一说,又惊起了一些寒意。

说走就走,他们马上上浮,这次没有我的拖累,在铁链和铃铛间穿行得轻巧许多。

瞬息间石林深处就只剩下我和三易两个互不对付的人。

我没来由有些尴尬,但石柱到处是锋利刀口,躲都没地方躲,只能硬着头皮看他。

三易这才迟疑一下,对我道:“你是不是感觉,老板说的话还是有哪里含糊不对劲?”

我微微一凛,就听他说,“觉得奇怪是正常的。因为现在谁也分不清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用你的话说,打个信息差,藏木于林。”

他的语气又让我觉得有些熟悉了。

我收起扯皮,认真起来。也不愿意再反复猜那些真真假假,直白问他:“刚才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一具庞大的尸体。你听到的抽节声,一半是它体内的骨骼在酥松折断,一半是四处的岩壁被它撞击后正在细微开裂。你闻到的是它在腐烂。”

“张家人在哪里?”

“按你原本的计划在石林外待命,说是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最好不要进来。否则只会促进此地的异变,雪上加霜。”

“你是张添一吗?”

“不知道,看你这么不顺眼,应该不是你哥。”

“——我是徐然兴吗?”

三易忽然不说话了。

这段连环的快速问答让我有点喘不过气来,这猛地一停顿,让我猝然萌生了一种窒息的错觉。

十几秒的僵持后,他抬起眼睛凝重看我:

“不知道,现在没有人能够分辨清楚,我们之中徐然兴藏在哪里。但这是好事,我们不论出于什么立场,都希望徐然兴不要被找到。”

“实际上,我们怀疑老板这么被此地优先针对,就是因为他的身份在我们之中太特殊鲜明了。”

我们对视,良久,大概是我的脸色实在太难看,最终还是三易比了个手势做出了让步。

接下来,他为我讲述了一个非常匪夷所思的故事。

为了方便理解,他在这里没有用你、我、他的代称,是以一个绝对的第三人视角描述的。

他说,在徐然兴从地宫暂时脱困后,大约不到三天的时间,徐然兴就常常感到不知从哪里有积水滴在自己的肩膀上。

积水很小,打在衣服上也就是晕染开非常不起眼的一团。起初还有人以为是哪里漏水了,或者是风吹来了空调冷凝水,没有太当一回事。

但随着大家准备完毕准备要往石林出发,积水的现象却越来越严重,有时候徐然兴的衣服会悄无声息一下子浸湿了大半,换掉衣物后依然有若有若无的水腥气萦绕。

这时候所有人都感觉不对了。

更糟糕的是,有时候徐然兴会突然刺痛,发现自己的手臂或身上某处被什么刮到,出现了淡淡的白痕,严重时则是莫名出现的挤压或拖拽伤。

问他有察觉什么异样,得到的回答是,偶尔会感到自己在下落,掉到了某种温热的水体之中,但事先没有任何预兆。

张家人当即警觉,让伙计组织队伍回到小镇遗址。原先地宫的实体坍塌,雪水和冰层融化大半后,地宫遗址里到处是泥浆,谁也进不去,但还是有伙计立刻传信:

“挖不开,但我们用气压枪打了一个很小的气道,有很淡的腐臭味,像是有什么在里面烂了好几天了。”

也就是同时,徐然兴在睡着时,居然偶然又进到了地宫之中。

被掮客发觉并唤醒后,徐然兴的脸色异常苍白,许久才道,地宫发生了很大的变化,里面那个复刻的医院不存在了。他能观察到的只有一片潮湿的幽静。

不止如此,徐然兴在黑暗中,发现了台仔蜷缩惊恐的尸体。

那具尸体表现得十分痛苦,虽然紧紧蜷缩着,但依然呈现出一种匍匐在地要往哪里亡命逃离的状态;

而且双手呈斗拳状,将自己死死压在地面上,硬生生把胸腔都给挤烂了,肋骨骨折刺出,肉眼都可以识别清楚那些断裂的骨茬。

面部则十分狰狞,青紫发肿,简单摸索后似乎气管和咽喉并没有什么破损出血,但看起来就是自己憋住呼吸,把自己愣是给憋到窒息死去的。

“……台仔在爬水道?”

我心下发凉,此时已经有过亲身经历,就能直观地联想到发生了什么。

台仔的死状,听起来就像是他认为自己正在水道中爬行,但在缺氧中被卡死在某个小结,绝望中拼命压缩自己的身体,渴望能缩小一些体积尽快挤出水道,最终依然窒息而亡。

“这就是问题所在。”三易冷然道,“顾问你……不,还是说徐然兴吧。徐然兴当时试着按压了那具尸体的肺部,发现台仔的肺里没有水。他的症状更像是干性淹溺。”

所谓干性淹溺,我有所耳闻。

这种症状是存在潜伏期的,一般其实多半发生在孩童身上,而且是经历呛水后差不多两三天的样子才会出现。

我对医学不太了解,只是因为屏屏一直体弱,各方面的常识我都半吊子地了解了些皮毛,大概知道这种症状主要诱因是强烈的刺激和惊吓。

简单来说,过度的紧张惊恐使人体喉部痉挛,声门紧闭,即使肺部没有进水,依然没有办法正常呼吸,继而就是窒息和心律失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