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是规则怪谈?(276)
这些透明水团在消化食物的阶段从肉眼上难以分辩,要不是内容物的改变漏了马脚,即使这么近的距离,也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东西包裹在人体之外,就好像一切只是我臆想出来的幻觉一样,根本没有实体。
小腿上残存的火辣辣灼烧感,提醒我这玩意儿只能远观,还是不要有太放松的想法。
我在屏屏的帮助下,在平台的垃圾堆里找到了一个报废的手脚架,从上面抽了一根生锈松动的铁管。
又把裤腿再扯了一段,包裹在手上,这才提着铁管试着拨动了一下王平的体表外。
意外的是,我原以为会触碰到一层很薄很柔韧的东西,可能会有点像海蜇皮被晒化了马上要烂成一滩水的状态。实际上却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
同时,铁管一接触透明水体,没有什么腐蚀的嘶声,但马上一连串暗红的铁锈就顺着铁管那头爬了上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地步,它们也没有任何驱使王平反击或躲避的动作,也没有像矿车里那样融化成水流淌下来。
倒是那块挂在防护服外的胸牌被我无意中拨了下来,直接铛一下掉在地面上。
我眼皮一跳,心说胸牌怎么掉出来的,透明水团是在哪里被我划破一个口子了吗?顿时身上一紧,生怕这玩意急了暴起。
等了一会儿没有反应,我才裹着手把胸牌拿起来,左右看了看,就咦了声。
这里有一个很奇怪的事,胸牌也是铁质的,但没有任何生锈的迹象,反而像被洗过一样焕然一新。我怀疑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赶忙又瞅了瞅手里还攥着的铁管,锈得感觉铁粉能刮下来三斤。
我有点糊涂了,抬手问屏屏:“我瞎了?”
徐屏有点无奈看看我,好像我是个没事把蟑螂带回家的熊孩子,也来回辨认了一下,但观察到的情况和我是一样的。
这就很矛盾了,同样是铁做的,没道理变成铁牌子就待遇不一样了吧?
我不死心,合十说了声勿怪,冲王平三鞠躬,礼毕后拿着铁管又往王平身上戳了两下。
结果十分离奇,铁管的锈迹居然没有再度增加。
我靠,这什么原理,我二丈摸不着头脑,心道难道这玩意儿也限量,腐蚀性还挺吝啬的,仅此一次过时不候吗?
两人都站在原地围着王平发了一会儿呆,最后我还是一咬牙,不顾屏屏的反对,直接扯掉裹手,一把摸了上去。
再没有第二次这样的机会,能够让我近距离观察这些花样百出的鬼东西,却又能相安无事不怕被它们暴起攻击了。现在不抓紧时间获取总结一些规律,难道等着下次被它们活蹦乱跳的同类袭击时再哭天喊地吗?
念头一闪而过,更多的是给自己打气。来不及犹豫反悔,潮湿微凉的触感就让我一个激灵。
然后才是惊讶:我没事,这些水团好像真的完全失去活力,腐蚀性也消失个一干二净了。
我嘶了声,仔细摸索了一遍,发现王平没有被毛发寄生的这半边甚至还保持着某种弹性,没有尸僵也没有腐败的味道,似乎透明水团真的就只是一团固态且隐形的水一样覆盖在上面。
手掌再移到王平后脑勺前,对上那双错位的黑洞洞眼睛,我还是有点发毛没敢彻底按下去。
再看手里的胸牌,我就有点犹豫,跟屏屏再度确认:
“如果透明水团的腐蚀性是伴随活性很快就消失了,那按理说在这之前,胸牌还是会被腐蚀生锈的吧逻辑和顺序上是不是有哪里不对?”
总不能这玩意儿躲猫猫似的,还能活一下死一下再活一下,那也太莫名其妙了。
不对,好像还真有可能。
可这个猜测就完全没有实际证据了,我自己都觉得有点站不住脚。
屏屏不知道我脑子里已经开始编排不着调的想法,还在认真帮我推论:
“也许透明水团是直接接触到王平的皮肤,没有经过防护服胸口前这一区域,根本没接触到胸牌呢?”
她这么说也不无道理,有拉链的东西,密闭性未必有多强,王平又不可能时时刻刻穿着防护服不脱下来休息,什么时候被水团从哪个缺口渗透而入也是可能的。
我沉吟片刻,不知为何却过不去这个槛。
因为这里较真的话,其实有一个绕不开的问题,就是透明水团到底为什么会猝然失活呢?
在我们的推测中那些毛发是因为缺少大量水分作为孵化条件,才会出现转化一半就僵住枯萎的状态。可这些透明“水”团是因为什么?
是被寄生状态的毛发们错误当做养分吸收了某种活性吗?
可这玩意儿也不是真的水,只是我为了方便给的一个比喻性的称呼。毛发们到底有没有这么生冷不忌,确实无从验证。
想来想去,事情到这里似乎陷入了僵局。
我们又讨论了一会儿,实在得不出一个确实有证据支持的结论,都有点头痛。
最后完全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我还是把刚才脑海里一闪而过的荒唐猜想也拿出来讨论:
“你说有没有可能,透明水团它还真就是一会儿有腐蚀性,一会儿没有?”
徐屏看看我,没说话,只是有些叹息地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哭笑不得,赶紧举手:“没病没病,说真的。”
她这才愣了一下,正色问:“什么叫一会儿有一会儿没有?”
解释起来还有点困难,我来回打了两个转悠,才组织了一点语言,就道我怀疑透明水团本身只是个容器和定位,没有实际的消化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