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是规则怪谈?(306)
我气急,张添一这混账怎么还跟没事人一样,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叫他昏了头。无论如何,要说他害我,我是不可能相信的。
恨不得上去给他一脚,把他踹清醒。
手上则用力拉住徐佑,别的话都来不及说,先喊了一声舅。
我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张家这么大的阵仗,这么多天来却都克制了始终没有动手,原因只有一个:无非是看我信任张添一,出于对我的尊重和爱护,才坚持要守着我醒来,等我知情首肯了再对张添一发作。
自他们喊我一声顾问开始,所有对我的敬重都是无比认真的,没有打半点折扣。
既然我有控制局面的能力和身份,那要我傻站着看误会发生,放任双方中的任何人受到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伤害,我是绝对不允许的。
一连串的念头闪过只在瞬间,看我还维护张添一,徐佑大为光火,指着我就骂道:“你还犯糊涂!”
我见他冒火,顿时松了口气,知道他还是顾及我的。那只要别气得不认我就行。
此时再辩驳纠结什么“我信任他”是没意义的,两边对峙的时候打感情牌基本等于是拉偏架,只会火上浇油伤了感情,对局面也没有帮助。
我知道张家人对我真心诚意,也不愿意透支这份心意,就马上转移了话题,正色道:
“关于石林矿洞,那些守矿人和雾号镇医院的事,还有许多不清不楚的地方。张添一已经答应了要给我说清楚,现在你们把他打死打残了,我回头又问谁去?”
“再说先知之死,总归也是他现在的一面之词。我们两个都是在伪人手上中了招吃了亏的,万一有什么隐患我们不清楚,过阵子出事了谁来管你和我的死活?”
我说得恳切,有一大半也是说给对讲那头的闫默听的,心头还是有些忐忑,只希望我这位万能的管家侠收收煞气,先放下“屠刀”。
过了一会儿,闫默的狙击红点往下降了两寸。
作为昔年的老队长,闫默的意见对徐佑来说也算举足轻重。徐佑面色阴晴不定,想了想,这才缓缓道:
“可以,先让他交代清楚。”
我松了口气,眼看房间里的氛围总算没有那么一触即发,赶紧给高六使了个眼色,拜托她请师母来镇场。
不过四五十分钟,掮客进了病房,看着风尘仆仆的,似乎正忙碌什么才赶回来。
听我三言两语解释完情况,她干脆利落一点头:“小然说得有道理。”
就直白地站到徐佑面前,认真盯住了他的关节要害,一幅随时要帮我把徐佑过肩摔的架势。
徐佑脸都绿了,可打不过又骂不得,一时间竟然有些无可奈何,阴沉着脸上下扫视了我好几遍。
看着看着,见我还是厚着脸皮装傻充愣,大概也觉得哭笑不得,摇头一下,脸色还是缓和下去,指着我笑骂了句混账。
我自知理亏,也冲他嘿嘿一笑。
扫了圈看角落里还有备用的半箱矿泉水,索性满房间走了圈,给每人发了一瓶。
等每个人都给面子喝了一口,我才攥着最后一瓶,走到张添一面前,硬是塞给他:
“哥,这下可是我打的包票才保了你。再不交代我的信誉都要搭进去了。还犟呢?”
我说得夸张,张添一看看我,见我没有退缩之意,也有些无奈。
他接了水,就拿着在我手腕上敲了下,冰得我一缩脖子:“这个距离,我都可以拿你当人质了。”
我无语:“那我不成故意送上门的白眼狼了,你让我以后在张家怎么做人。少跟我贫。”
见我态度如常,张添一捏了下鼻梁,头痛道:
“你对我该是这个反应吗?”
“算上一开始的年子青,再到台仔和三易他们,我可都坦白了算计你三回了。”
“有你这么上赶着被坑的?”
听他这么说,我反而心中大定,看两边这下应该都能听得进话了,从床底拉出把陪护用的板凳坐下。
这才严肃道:
“你说得再严重,但有一点我还是清楚的,我早就因为台仔中招了。”
“没有你的盘算,我还是得想办法甩脱先知和伪人的捕食。上次靠着东崽打断了我被转化成天衣的进程,可毕竟治标不治本,谁也不知道先知什么时候就会卷土重来,冲我再咬上一口。”
“都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想要彻底保证平安,按我之前的推论,那就得把先知从我身体里取走置换的部分找出来,彻底切断我们之间的关联。”
我指了指徐佑:“师父他还好说,至少目标明确,大不了狠狠心把那只被掉包的耳朵削了。可我呢?难道要我把身上的肉都轮流剐一块下来,看看先知放进来的‘石头’究竟在哪里?”
张添一没说话。
我环顾一圈,等所有人理解消化完毕,目光都落我身上,才继续道:“如果换作是我,我也宁愿选择釜底抽薪,想办法把先知和伪人们都彻底除掉。”
“要说唯一的问题,是你隐瞒了这个计划,把我当做诱饵。但我本来就已经被卷进去,逃不开要跟先知舍命一搏。既然我碰巧成了最适合先知的陷阱,不利用起来才是优柔寡断。
至于真相,我在局中本来就不该知道这些,否则也不可能骗过先知。现在你反正跟我都开诚布公了,也不算晚。”
其实还有句话我没说,每个人都有自己需要做的事,我从来不介意自己在分工中会不会成为一个工具。我自认也不过是个普通人,比起虚浮的定位,能够做好事情对我而言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