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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这里是规则怪谈?(39)

作者: 来点薯条配冰淇淋 阅读记录

按录音来看,八年前最终幸存的应该只有两个人,我认识的徐佑和周听卯。

出来了三个,那个多出来的是什么?

我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月夜泥灾中逃脱的那个无比奸邪恶毒的东西,车队二十二个人里少了的那一个。

是它阴魂不散跟在徐佑身边,引发了车队的整个畸变。

它曾经在镜头前,对着毫无察觉的严二掌柜直勾勾地盯着发笑,浑身一股让人不舒服的土腥味。

会吗?会是那个东西吗?

像是被什么不属于我的灵感击中,某种难以言喻的战栗席卷,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之前,我一直以为它是“岗亭”规则所衍生的污染源头,和那些血肉模糊四肢畸变的剥皮人形是一致的。

也许它是作为岗亭怪谈规则的一部分被陷坑捕获,后又逃脱,接着在八年后再次被陷坑强制感召。两种怪谈的规则发生互扰,因为我的添油加醋,从而引发了车队畸变和月光泥灾的最后对冲。

但现在,我发现还有一种可能:陷坑母体在胎宫里最后孕育出来的就是这个东西。

它被分娩后离开,也许是被还未成型的岗亭捕获,从而成为了“岗亭”怪谈的核心构成之一。

它作为岗亭规则中的没有家人保护的“流浪汉”而存在着,被岗亭使用又驱逐。偶尔,它也许也会为陷坑母体驱赶捕食新的胎儿。

我无法判断,这两种猜想里更贴近真相的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

但如果是后者,那么我大概能理解“岗亭”怪谈的一部分作用机制和核心规则了。

因为“岗亭”在这种意义上,是一个被分离出来的,崭新的脆弱子宫。

在岗亭中的胎儿天然就会受到它暂时的庇护,同时陷坑母体中的泥中祟暂时也会成为胎儿的忠诚守卫。

在这个运行逻辑面前:

母亲是可信的。

岗亭是可信的。

守卫是可信的。

组成岗亭的“墙”只要不被打破,子宫只要还是完整的,其中被孕育的胎儿就始终安然无恙。

因此,不能破坏墙,不能被引诱着离开岗亭的胎宫。

但是,这种孕育时间必然有一个期限,在这个过程里,始终没有被分娩出来,也没有畸变异化的胎儿,恐怕会触动另一项规则。

此时岗亭原本的守卫就会逐渐进入畸变,试图驱逐和捕食藏匿在岗亭中的人。

此时母亲是不可信的,守卫是不可信的,母亲将会带来致命伤害。

“顾问……?”

“顾问!!”

那么……那个规则又是什么呢?

我的头再次剧烈地疼痛起来。

“啪嗒。”

很虚幻的,我感到微微一痛,有一小团淤结的泥块连带着我的脸皮掉了下去。接着是滴滴答答的血。

在身边人慌乱而朦胧的喧闹声,我仰面倒地,感到无比遗憾。我胡思乱想沉默得太久了,完全陶醉其中,忘了把揣测的信息说出来,告诉给所有人听。

会死吗?不要啊,至少别死于不要脸皮。我悲愤莫名。

也就是这时候,我久违地听到细微的抓挠声,一个尖细的呼吸声在我耳边慌张地打转。

“喵……”

那个声音委屈地轻轻拱着我的脸和脖子。

我感到自己在往下沉,四肢失去了力气,微微刺痛中视野完全失去焦距,变成五彩斑斓的黑色。

东崽。

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一只小貍花猫的样子,很熟悉,像是有着白色的围巾和手套,毛绒绒的很圆。

就好像隔着某种顽固而混浊的水面,它正懵懂地努力要钻进来,来到我的身边,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我打了个哆嗦。

“别动。”

我虚弱说,感到自己关于这只猫的记忆,和它的存在越来越清晰:“别过来,像之前一样藏好。”

可能有一声隐约的猫叫回应我,也可能没有,我无法确定这是否是我的谵妄。

我需要物理降温,需要补充氧气。我浑浑噩噩地想,对着眼前勉强挤出一点声音:

“蓄水池……”

接下来的五分钟或者更久,我整个意识是混乱的,好像一边在做梦,一边在惨叫。

我感到自己被一堆人七手八脚摁进某种液体里,然后不知道是谁骂了一句脏话大喊说他带了锅,接着就是劈头盖脸的液体往我身上泼。

还有方獒的声音,气得我迷迷糊糊里想破口大骂,他大喊问童子尿管不管用,他算半个,接着可能是被野猫高六两兄妹踹到角落。

再接着有人喊烧水,说顾问要冻死了,我几乎挣扎着像白酒里的醉虾一样要弹起来,心中似乎在破口大骂,说我不要开水,但脱口而出的都是自己也听不懂的胡话。

强烈的灼烧感和窒息里,他们死死地摁着我。那种液体在接触到我的皮肤后引发了难以言喻的烫,我可能又是惨叫起来。

“还泡吗?”我听到野猫犹豫地不忍心问。

另外两双手毫不犹豫把我继续摁了下去。

这一次的意识不知道模糊了多久,我甚至做了两个梦,第一个梦是我变成了三体人,在一轮黑色的太阳下声嘶力竭喊脱水和浸泡。

另一个梦,是我在满是泥和铁锈的车队前,地面上躺着已经死去的周听卯。徐佑就在我边上,我指着周听卯,对徐佑道,你看,眼镜儿死了。但徐佑却冷冷地看着我,整个面骨一下子畸变异化,变成了一只死老鼠腐烂的头,猛地张开獠牙扑了过来。

我猛然睁开眼,浑身湿漉漉的。

这一次的昏迷起码有半个钟头,我满脸满身火辣辣的,大概已经通红,同时恍惚感到不光是脸上的淤泥和皮肤在不停地一小块一小块掉下来,手臂上也在开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