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里是规则怪谈?(94)
他让开位置,拧亮手电给我们看,灯光打进锁眼,我们所有人都整齐眯眼,就发现里面好像乱七八糟的。
“有那种很细的根,还有人为融化了灌进去的铁水。嘶,还有这是什么,气泡吗?看不出来。”
小队长盯了半天,就道不对啊,那现在这锁就是一个实心的铁疙瘩。
我们又到窗前,隔着玻璃就看到窗后也是一片黑,似乎被钉了木板或者金属条,敲击玻璃后面的声音十分沉闷。
整个小楼的一楼似乎完全是密闭的。
我再看门前那片烧碱地,就更是觉得说不出的怪异。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榕树本身没有树叶已经枯死,他们还往上面固定了大量的绢布树叶。还在民宿上围绕榕树已死的枯根制造出'爬山虎'。这些类似制造图腾的举动更像是某种原始宗教行为,是涵盖恐惧和崇拜意味的。”
我下意识梳理着思绪,“他们希望榕树是完好的?能够应许某种庇护?但又把民宿隔绝封死,破坏植物能赖以生存的土壤……”
不对,怎么都说不通,这不是精神分裂吗。
小队长敲了敲那防盗门,就问:“上家伙吗?”
我一时间也不想贸然就破坏这个密闭状态,或是制造太大动静,就有些犹豫。
索性就厚着脸皮又去跟万能的后勤管家闫默提要求,问他有没有红外线透视仪或者别的什么仪器可以让我们在外面先观察。
当初张家人不是用了仪器检测出来陷坑底下都是水吗,这大功率的扫描就不错,给我也来一个。我都没要直升机,不过分吧?
对讲机那边沉默一下,哭笑不得,大概也觉得有点离谱。
最后解决此事的还是迷迷糊糊又被喊醒的芮芮。
这小朋友在短短两钟头里,每次睡不了一会儿就被叫醒问几个问题,似乎也习惯了。她努力回想了一下女导游在大巴车上那些熟练的贯口,就有些茫然和向往说,看星星。
此处还是老闫问了半天后做出翻译:
——民宿晚上可以直接躺在房间里向上看星星,那天花板有镶嵌可以翻打开的气窗。
虽然因为不能带芮芮上山,没法让她看到这种夜景,但女导游每次回来都有给她描述那个画面和细节。
我一拍脑门,对,按行程游客们看完湖边落日是黄昏,要当天赶路出山谷肯定是来不及。他们是要回民宿住一晚上的。
话题回到窗户这里,从我们目测的高度来看,民宿的天花板起码有三米五到四米二。那里的窗口很难够到,也许在密封上就没那么严实,有没封上的漏网之鱼也是大有可能。
事情到这里,就有了一些变化。
我们商量了一下,就让其中一位张家伙计蹬墙上去先看看。
那个一路上比较爱说话的就自告奋勇,颇有表现一番的意思,三下五除二利落翻上墙面。
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传过来:
“气窗没封死,只是正常关上了!透过玻璃能看到里面非常黑!”
然后喊了一声问我,要不要他顺便爬三楼也看一眼,先确认一下屋顶附近那个让人总悬着一口气的到底是不是尸体。
我后背一麻,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不行,先喊住他不要有多余举动,先观察一楼密闭的空间里有什么。
他看了半天,我这里能感到似乎是他把远光手电开到最大,连带着大白天的我都能看到他那个方向亮了一些,在几个房间的气窗上移动找观察角度。
半晌后,从他的描述里,我们大概知道了一楼的样子。
一楼有四个房间,中间是个温馨的小型会客客厅。
但客厅地板现在几乎全泡在积水当中。大部分所谓田园风的布制品都发霉泡开,蒙了一层说不出绿还是白的东西。尤其正中央的环形沙发,里面的弹簧断裂拱开了一道长长豁口,露出里面发黄发黑的旧棉花来。
我们在门前所感到的扑面而来的潮湿水汽,大概就来源于此。
但接下来就是问题了。
“客厅那个沙发上还坐着个人,低着头,肩膀全塌了。”伙计说,“大概率是死的,但很怪。”
他一时间说不出那种奇怪是什么,走到二楼最边缘,探头跟我比划了一下,说那人身体形貌四肢都如常人,并没有什么反常。因此很困惑于他直觉感到的异样。
我一想,就是嘶了声感觉牙有点酸。
“你没发现吗?最大的问题,就是那是个人,而不是颗脑袋。”
伙计一惊,隔着这么远我都能看到他脸色有些变了。
是啊,这一路上出事都只留一颗脑袋,突然有具正常的尸体,全须全尾的,怎么看都有猫腻。只是他的反应之大还是让人有些费解。
“不是一具。”
伙计的声音有点发虚。
哦,我点头,对,三楼那里还有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
哪知那伙计却有些悚然道:“不是,我是说……一楼房间里,不是就一具。”
我愣了下,当即就是背后一凉。
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也发现了一个很离谱的事实。
因为目前所有的事,都发生在和我们几乎同时进山的这支旅游团里,我几乎已经遗忘了曾经那些更早批次的游客。
在我的默认里,那已经全是一堆脑袋,并且已经被旅游公司处理掉所有痕迹了。
但现在,草台班子再一次告诉我,他们好像是上一个烂摊子都没解决,直接把下一批人给拉进山里了。
我几乎不能想象,如果中途没有我们拦路劝走,也没有暴雨中出现的山洞,旅游团顺顺利利走到山顶,看到民宿准备入住,结果面对一群尸体时,整个画面和气氛是何等的令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