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回廊（无限）(9)

“啊？啊……”时染被破布熏得晕晕乎乎，靠在神涂怀里：“有啊，有个头上戴着小红花的老婆婆站在桥边，给我递了一碗汤……”

这是奈何桥都走一趟了呗。

神涂仔细观察时染身上被掐出的红印子，由于太过专注，没发现时染凑得越来越近，最后差点和他脸贴脸。

“你在看啥子嘞？”时染问。

“再看你腿上为什么会有红印子。”神涂回答。

“哦，应该是鬼婆留下的爱的印记。”时染解释。

“……”神涂：“爱的印记？”

“爱的印记。”时染目光坚定：“她一定是在人群中多看了我一眼，就没能忘掉我容颜。”

没看玩笑，神涂现在想把这气人的东西扔出去，但看见时染在旁边眼巴巴瞅着，一忍再忍，重新关了灯将人蒙在被子里：“睡觉！”

“睡就睡嘛，凶什么凶！”时染嘟嘟囔囔闭上眼睛，翻来覆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完了，我的睡眠丢了……”

怎么回事？难道睡眠转移到第五知哪里去了？真是可恶！

“神涂，你睡没睡着？”时染问的小心翼翼。

“没，睡着也被你喊醒了。”神涂翻了个身面对时染：“既然睡不着就跟我去地窖看看吧。”

时染也正有此意，他直觉地窖里一定还有什么东西是没被发现的，不然鬼婆不会浪费“大兄弟”特意让它们在那里看守。

夜月明，顺着窗户向外看，一排排枯死的老树像是断了头的尸体，时染不合时宜的想起“大兄弟”，它们在追逐的时候也是没有头颅的，骨头被做成了汤，肉块被拼凑成“大兄弟”，那么头颅和内脏呢？

“我……”时染想说出他的疑问，刚开口就被一阵惊天动地的呼噜声打断。

“呼噜……呼噜……”节奏和音量都有了，就差舞台了。

时染下床蹲在第五知身边歪着头：“可恶，竟睡得如此香甜！”

“你刚刚想说什么？”神涂换了个外套，把之前弄脏了的大衣仍在一旁的椅子上。

“我想说，那个……”

“呼噜——呼……老大，你在哪啊……”第五知翻了个身，吧唧吧唧嘴继续睡。

这都不醒？时染皱起眉一副苦恼的样子，他真是好奇第五知这睡眠质量到底是怎么在副本里活下来的，毕竟副本凶险，有什么风吹草动不机警死得快。

神涂垂眼默了一会：“咱们出去说吧，我先……”

“呼噜。”

好，很好！

不说话时候一点动静没有，说话就打呼，老大的台拆的也是很快。

神涂咬咬牙，看了眼第五知幸福的表情，还是没忍心下毒手，自己选的队友，自己受着。

两个人各自带好道具面无表情溜出门去，离鬼婆的房子有一段距离以后时染才松了口气：“要是让鬼婆知道咱们半夜出去厮混，会是什么后果？好刺激啊嘿嘿。”

“厮混？”神涂抓住关键词。

“呃，不对吗？难道是幽会？还是鬼混、私会、偷……”情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神涂捂住了嘴的时染眨巴着眼睛：“嗯嗯嗯呜呜呜唔唔唔！”

不满两个字就快写在脸上了。

“闭嘴。”神涂收回手：“那些词不是那么用的。”

“喔。”

神涂深深的看了时染一眼，也不知道是真懂还是假懂，两人并排走着，肩碰着肩，谁也没说话。

时染忽然觉得这一幕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梦见过。

他还挺喜欢这种肩碰着肩走的感觉，有种在现世的平静。

脚踩过泥泞路上的枯枝烂叶发出“咔咔”的响声，手电筒照出去的光打在前方的路上，时染尽量挑选还算干净的地方下脚，等走地窑入口时，天边已经有了微微亮的迹象，用不了多久就能再次迎来光明。

“还好我想着带手电，不然下去之后还得被追杀，多狼狈啊！”时染语气中微微带了点小骄傲，拿着手电的手晃了晃，仅有的光源也就跟着动了动。

神涂抓住时染的胳膊，表情一息之间凝重起来：“等一下，再照地窑入口我看看。”

时染照做：“怎么了？地窑入口有什么？”

他这人行动力强，还没等神涂回答就三两步走上前去查看。

离远些还没什么感觉，等走近以后时染才闻到那股血腥混合着腐臭的，令人室息的气味。

“臭死啦！‘大兄弟’们是越狱了吗？怎么把外面弄得臭气熏天？”时染捏住鼻子，说话变得瓮声瓮气，有些滑稽。

看见这样的时染，神涂不动声色弯了弯嘴角：“让你跑那么快。”

“鬼知道会是这样啊。”时染反驳。

臭是一方面，手电的光照上去，恶心又是一方面。

地窑入口的门四敞大开，周边散落不少皮肤碎片，时染只是看了一眼就忍不住干呕起来，与在地窖看到的“大兄弟”身体不一样，这里的近距离接触让时染有些崩溃，几秒之前他甚至还踩在被遗忘在这里的肉块上。

他一边感叹自己没出息，一边安慰自己没关系，还有气息就很厉害了。

“不舒服吗？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知道他是第一次进副本，有些东西适应不过来很正常，神涂提议。

“不不不，我马上就适应好，你忘了吗，不久之前我还拿菜刀砍过它们。”时染看起来情绪稳定，其实已经疯了有一会了。

神涂额角一抽：“闭嘴吧，你先下去。”

“喔，下就下嘛。”时染嘴碎，嫌弃的要死还是照做，动作麻利跳下地窖，待手掌触及到熟悉的黏腻与冰冷时已身在其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