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是不可能的(15)
他把全部的股份都转给了范诚,即使他知道这一切都是范诚做的。
就当是两清了吧。
不转给他,也会被其他董事成员瓜分而去。
等他出狱以后,他再也不可能是什么总裁。
没有人愿意让一个有案底的人,去管理一家上市公司。
律师心痛不已,但拿钱办事,不好再多说。
“那上次打人那件事,你要不赔几万了解了?”律师说。
陆成席摇摇头:“不赔,一分钱都不要给他。”
“反正也要坐牢了,多判几个月又有什么关系。”陆成席补充道。
律师有时候真的不能理解有钱人的脑回路,又不缺这几个钱,非要为了一口气,死撑着,宁愿多关一段时间,也不肯低头和解。
后事交代好,陆成席也算是安心了。
但是,他再也不想看到范诚了。
既然两清,就坚决不要再有瓜葛。
他想要的,全都给他。
弥补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亏欠。
这些年,胸口总是被这件事压得喘不过气,如今把他想要的给了他,挺好,反而是轻松了许多。
……
傍晚,方晨去了陆成席家里一趟。
一进门,奥文就飞扑过来,围着他汪汪叫,扒着他的腿,不让他走。
“奥文。”
方晨蹲下来,抚摸了它片刻。
他熟练地换鞋,去后院给奥文换水加粮铲屎。
做完这一切,才蓦然感到失落。
陆成席还会回来吗?
他或许该收拾下自己的衣物,然后离开这座城市,完美隐身。
可这真的是他想要的一切吗?
方晨心里空落落的。
他来到曾经和陆成席缠绵过日日夜夜的房间,这里到处都是他俩的回忆。
他只觉喉头一紧,愈发难受。
方晨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他去储物室找了一个行李箱。
陆成席家的东西很多,很多不常用的物品都堆在了一楼储物室。
他从一堆乱七八糟的纸箱里,拎出一个全新的行李箱。
霎时,一张泛黄的旧照片从纸箱里掉落出来。
方晨放下行李箱,弯腰过去捡起那张照片。
瞬间便湿了眼眶。
那是他和陆成席还在福利院时拍的合照,那时候他才五岁。
十三岁的陆成席怀里抱着小小的方晨,朝着镜头露出了天真可爱的笑容。
照片背后写着:陆成席永远保护晨晨。
他还留着这张照片干嘛?方晨愈发迷茫。
他搬出堆在高处的那个纸箱,打开,竟发现了更多与自己有关的东西。
入狱
里面有一张本省份的地图,每一个城市里都被做了记号。
附带在旁的是一个本子,里面贴满了走丢儿童的新闻。
方晨一页一页翻着,泪水模糊了视线。
这十几年来,陆成席一直在关注走丢儿童的消息,他在找自己。
不仅是本省,连带着整个北方,都被他标记了个遍。
可他却唯独忽略了,方晨当初被南方人捡走。
方晨蹲坐在杂物间里,绝望地看着这些跟自己有关的东西。
客厅里的灯光照射进来,打在他蜷成一团的身影上,显得孤独又寂寥。
他翻到一个福利院院长的电话,方晨便打了过去。
“喂?哪位?”
方晨愣了愣,问道:“请问是赵院长吗?”
赵院长:“是我,你是?”
方晨顿了下说:“请问有人找过一个叫方晨的人吗?”
赵院长战战兢兢:“是,是的,请问你认识方晨吗?请务必告诉我他相关的一切,一定,一定要告诉我!”
方晨:“是陆成席在找他吗?”
赵院长:“对!你认识陆成席?你是哪位?麻烦你告诉我方晨在哪里,因为一直没找到他,陆成席不打算继续捐款,我们福利院还有很多工程都停摆了……”
方晨喉咙如被堵住,说不出话来。
“你告诉我陆成席的事,我说不定可以帮你找到方晨。”
赵院长一听,马上答道:“陆成席的事我不清楚,不过他每个月都会打电话问我,有没有方晨的消息。前几天,他来这里找到以前领养方晨的那户人家,把那个男的打了一顿,就因为那男的以前虐待过方晨。”
“这些年,他捐了不少钱给我们,福利院翻新,改善孩子们的生活条件,多亏了他,可现在因为找不到方晨,他就要断掉这一切。你要是知道方晨的事,一定告诉我,我好让陆成席安心啊!”
不知何时,方晨的泪水已经涌出眼眶。
总是一张冷漠脸的陆成席,却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不为人知的事。
他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
“喂?喂?你有在听吗?”
方晨挂断了电话,手臂无力地垂下。
他靠坐在一堆纸箱中间,脸色苍白如纸,眼眸中溢满自责和悲痛。
他努力抑制内心的痛苦,泪水却还是不自觉地流了下来。
方晨嘴角颤抖,修长白皙的手指捂住脸庞,忍不住悲痛大哭。
是他错怪了陆成席!
真正该进去的是他!
方晨抹干泪水,抱了抱奥文,离开了陆成席的家。
他直接去了警察局。
……
“让我见下陆成席!我要见陆成席!”
“他说了不见任何人,请你回去吧。”
无论方晨如何哀求,陆成席都不愿意再见他。
方晨抓住警察的肩膀,拼命摇晃:“是我做的,全都是我做的,你们抓我吧!”
警察瞥了眼方晨:“请你冷静点,先生,我们这边证据确凿,已经在走法律程序了,除非你能提交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