捅了太子一刀后(40)
裴琅眉一抬,目光垂落在她脸上:“好啊,东宫的东西全给太子妃拿。”
“倒也不用这么多。”姜君瑜眼睛一亮:“不过应该可以拿些墨宝去同我爹要钱……”
她心里盘算得好,空出的手一根根掰手指,看能不能周转得开。
裴琅这时候忽然正色,好似忽然想起来了什么。
姜君瑜不由得紧张起来:“怎么了。”
裴琅只是盯着她,叫姜君瑜有点摸不着头脑,急了,手指一根根捏裴琅的。
“可是,”裴琅低头,离姜君瑜很近,气息越浓了,好似将姜君瑜全盘包裹,一双眼睛漂亮又无辜地垂下,叫姜君瑜看了就头脑发昏。他继续:“除了孤还有谁知道姜小姐是太子妃?”
美色当前,姜君瑜五迷三道,顺着话:“那你提亲先吧。”
裴琅微不可查地弯了下唇角,没叫姜君瑜看到,他好商好量地问:“找钦天监算过了,明日和下旬初一都是好日子。”
姜君瑜终于有些回神,开始后悔不乐意了:“这么急……我还没想好。”
裴琅于是又不说话了,握着姜君瑜的手指,一根一根慢条斯理地捏着她的关节,看起来再等她回答。
他眸光一动,眼睫颤了几下,在姜君瑜看得到的位置耷拉了下嘴角:“孤知道了,姜小姐是轻薄了人又不想……”
“等下!”姜君瑜把手挣扎出来,按住他的唇,恨恨:“裴琅!”
然而迟了一步,福嘉刚找不到姜君瑜人,从人潮里出来,好不容易看到人了,要上去打招呼,猝不及防听到这样的话,登时僵在原地。
几瞬之后,她反应过来,三步并成两步站在两人之间,把姜君瑜手拽下来,隔开两人的距离。气急败坏,连同胸膛都起伏,又深谙这事不为外人道,竭尽全力压低声音:“你们说什么?谁轻薄了谁?”
然而两人都不搭理她,裴琅是不想,姜君瑜是不知道如何说起。
最后,看出姜君瑜的为难,裴琅伸手,将福嘉的肩膀拨开:“你要叫……”
福嘉哪里见过裴琅这副模样,当下已然知晓了大半,她只觉得滋味复杂,喏喏:“懂 了,我要叫嫂子的。”
裴琅没说话,姜君瑜伸手抓她手,刚要说什么,被福嘉猛扑上来,她装哭不掉眼泪,只会嚎啕大叫:“你以后可是要同我一条道上的啊。”
姜君瑜有些手足无措,刚要回抱她,福嘉就被裴琅拎着后衣领离开了姜君瑜的怀抱,他弯眼睛:“不要压到你嫂子了。”
福嘉:……
她望一眼姜君瑜又望一眼裴琅,咬牙:“什么时候上门提亲?”
姜君瑜刚要让她别提这话茬先。
就见裴琅皱了下眉,视线落在姜君瑜脸上,一副为难模样。
他轻轻拽了下姜君瑜的袖角,声音低低的,好似不敢大声说话一样:“明日可以么?太子妃。”
姜君瑜心头跳了几下,刚要说“再考虑考虑”,就见福嘉猛推一下裴琅:“不然呢!你还想什么时候?”
她只好闭嘴。
福嘉难得翻身在裴琅头上作威作福——不知怎么回事,他今天难得对福嘉包容很多。
一定是过生辰的缘故吧?真想天天过。
福嘉想,一脸心神驰往。
提亲日子也定下来了,姜君瑜觉得还是不应该怎么操之过急,脑袋一时晕乎乎的,加上确实因为裴琅那个……叫人耳热的称呼,她用手背冰冰脸颊,借口说先去找父母商量,片刻也不留,临走还不忘瞪一眼裴琅。
裴琅见好就收,没继续逗人,坦率地接受了姜君瑜的瞪眼,还弯唇碰碰人发顶安抚。
福嘉看得怔忪,觉得真是世风日下,不忍再看,又不愿意放过这个好机会,借机挖苦裴琅:“表哥什么时候同阿瑜亲近的?我怎么不知道?”
姜君瑜不在,裴琅没了好脾气,冷淡地瞥了她一眼,绕开人也打算先走一步:“表妹成日游手好闲,能知道什么?”
福嘉大受打击,一时错过最佳反驳时机,只好咬牙看裴琅走远,心里纳闷:奇了怪了,今日不是生辰么?
*
定亲王给福嘉办的生辰宴热热闹闹的,直到深夜方结束,裴琅回到东宫先问郑朝鹤东西都备好了么。
郑朝鹤前几日就收到裴琅指示,将府中能拿的出手的地契、商铺、墨宝……都整理好了,虽不理解,却自是回他,又同人说起正事:“郊祭那些人供出了吴相。”
裴琅微微抬眼,不知是不是什么情绪,只是看了一眼郑朝鹤,手指下意识捻上腰间的位置。
后面发现玉珏早已取下,又微不可查弯了下唇,手指换而点桌:“圣上那边知道了么?”
“刑部是我们的人,出了消息先往东宫递过来了,圣上那头应当还不知晓。”郑朝鹤也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这才发现伴了裴琅二十余年的玉珏不知所踪,纳闷。
他犹豫片刻:“殿下的玉珏呢?可是丢了?派人找了么?”
裴琅心情应当不错,因为难得的答应了臭棋篓子的话,他说:“棋赢了告诉你。”
郑朝鹤哪里赢得了他,眉头一皱,心说裴琅应当有自己的打算,于是不欲再知:“罢了,不知道也无妨。”
裴琅认同地点点头,站起来往外走,擦着郑朝鹤肩过。然后顿住脚步,侧头:“给太子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