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名为Gin的白月光(26)
Gin换了个台。
一直等到卧室的门缝里没有亮光传出,他才从沙发上坐起,抄起茶几上的水果刀站了起来。
噔噔噔的脚步声好像在跟着他走路,Gin动一下,脚步声就动一下。
走到琴酒的房间门口,本想推门进去的Gin礼貌敲了敲门。
咚咚咚——
三声脆响。
昏暗的室内连一点光亮都没有,很吵,又安静的能听见敲门回声。
Gin的指尖触摸到门把手,低垂着头,银色的睫毛遮挡着晦暗的目光。
噔噔噔——
脚步声往里面去了。
咔哒——
Gin推开了门。
卧室里比外面更黑,一进去,就像整个人跳进了墨水池子。
浓稠的恶意包裹着,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照着记忆里摆设,慢吞吞地走到床边。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里,只有锋利的水果刀可以看见一点暗色轮廓。Gin看了一会,侧耳倾听着房间里的细微声音。
他绕着床边缘从床尾走到床头,微倾着身体一点点摸了过去。
床上没有琴酒,有的只是一片冰凉。
霎时间,Gin的眼底一抹寒光闪过,手中的刀直扎进床上,那是一个人躺下后,位于心口的位置。
一道刺耳的尖叫响起,像是男人,又像是女人,亦或者两者都有。
房间里的黑暗在翻涌,无数双手从黑暗中伸出,带着锋利的尖爪抓向Gin。
Gin提刀挡下几抓,还是被其他的手抓破了衣服。
微弱的血腥味四散开来,那些手被切断打散又凝聚在一起。
Gin漫不经心挡下攻向要害的手,确认琴酒并没有事,一点点转移战场往外挪。
房间里的空间不大,可是不管他怎么逃,总是触摸不到房门,也无法接触到墙面。
这种情况,倒有点像是他刚刚苏醒的样子。
被困在了单独的一方天地,只有杀死制造这结界的东西,才有机会离开。
不过好在这是他的地盘,即使已经失去方向,闭上眼睛后凭借着感觉依旧可以找到门。
他从卧室门离开,进到客厅后才睁开眼睛。
那些尖叫和手被困在卧室里,不过客厅也没有多好,墙面脱落,家具成灰,一切变成了水泥房的样子。
Gin没有在客厅看见琴酒。
他站了一会,摸了摸身上的伤口,又向着电梯厅跑去。
不可以任由琴酒到处乱跑,也不可以任由琴酒被这栋楼里的存在抓住。
Gin平静的绿色眼眸里寒光闪烁,他冲向电梯,看着没有一点改变的电梯,思量几秒直接走了进去。
本想按下行键去地下车库一举把都市传说给灭了,没想到刚一碰到按键,手就被一只同样冷白皮的手给抓住覆盖。
“去送死吗?”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Gin动作一顿,睁大眼睛转身往后看。
琴酒穿着一身白色浴袍,头发凌乱披散在身后,带着点不耐烦的样子看着他。
“你没事?”
Gin察觉到他们的距离,默默往后微仰着头,离琴酒远了些。
琴酒抬手一撩头发,绿色的眼底浮现出一抹狠厉神色。
他“啧”了一声,烦躁的一把拉开Gin,自己按下了上到顶层的按键。
“我从地下车库上来的。”
琴酒的话里掺杂着冰碴子,Gin抿唇一笑,严肃的气氛一下子轻松起来。
“嗯,那我们去顶楼。”
雨幕
琴酒很难说自己有起床气,因为不会有没长脑子的家伙来吵他睡觉。而且一般情况下,他其实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
但是不代表他生气起来脾气温和。
窗外是哗啦啦的雨声,声音很近,如果不是他还躺在床上,他都感觉自己在外边淋雨。当然,吵醒琴酒的并不是雨声,而是一阵噔噔噔的脚步声。
声音在天花板上跑来跑去,时轻时重,一点也没有大晚上要安静的自觉。
少女银铃般的轻笑声似乎就在耳边,又莫名其妙变成大声尖叫。
咚咚咚。
有敲门声传来。
琴酒知道,这个家里敲门的也只有Gin了。
他想说一声“进”,试着张开嘴却像是被胶布封住一样。
多次努力后,琴酒甚至可以想象出他现在的情况,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像死了一样。
也不是,起码他还有眼睛可以动……
琴酒眼珠子转了转,最后在床边瞄到了一名缺胳膊少腿的少女。
少女只有半张脸,另外一边,看情况是被人残忍砍开的。
她注意到了琴酒的视线,眨眨仅有的眼睛,残缺的半张嘴勾起一抹恶劣的笑容,轻晃一下脑袋,里面塞的满满当当的东西就往外流动下来。
“……”
他要吐了。
琴酒忍了忍,闭上眼睛直接不看。
咚咚咚的敲门声还在继续,无法动作的琴酒根本提醒不了Gin,听到那咔哒一声,他的心绪不可避免的活络起来。
Gin会不会看见床边的少女?
琴酒不知道,他能听见Gin进来的声音,也能听见刀刃划破布帛的声音,最后,一切归于平静。
他再一次睁开眼睛,看见的是昏暗的室内,浓墨般的黑暗悄然褪去。
琴酒坐了起来,抬眼往房门看去,门半开着,从客厅里传来微弱的光。
他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枪,略一思考后又放了回去换了一把折迭刀。
小巧的折迭刀在琴酒手上玩出了花,他下床离开房间,走到客厅里却看不到一点人影。
倒是不远处的电梯厅,传来一道叮咚的铃响。
那是电梯运作,到了指定楼层的提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