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成为卑微炮灰后[快穿](196)
桃木剑入手,沉重难举。
林春温不以为意,随手挽了个剑花,便开始挥剑。
第一剑剑指弯月,正是那年月下清辉,困倚危楼时他顿悟的危楼剑法。
花影飘忽,簌簌零落。被剑切成两半,漫开花汁苦涩香气。
他一剑劈裂抛在空中的酒坛,清酒泼洒,如雨般细细洒落身上。
酣畅淋漓一套剑法舞完,他对上谢念池的眼睛,自语笑道:
“此剑法名为危楼。”
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也消耗殆尽,他忍不住踉跄跪坐在地,桃木剑摔落身前。
不是他相伴百年的照柳剑,但他仿佛看到了那把纹路熟悉的伙伴。
银光流照,湖面疏疏紫薇细蕊,他像是跪在天道前,却仍不肯低头。
心中激荡回响的唯有一句。
这是他的危楼剑法,这才是他林春温。
第108章 三十七只天师
花叶飘落, 掉在地上的桃木剑被捡了起来。
林春温微微抬眸,见谢念池不知何时从树上下来,他俯身捡起剑, 神色复杂:
“你学过剑?”
不,不应该单单说学过,谢念池行走世间百年, 什么奇人异事都见过几分。武痴研习毕生的拳法、家传百年的剑法, 他都曾交过手。没有一个如林春温这样,与剑浑然天成的轻飘悠然,每个动作都如此圆转, 仿佛天地诞生时就有人写好了这套剑法。
“危楼剑法吗……很厉害。”
谢念池眼里神异光芒不断闪烁, 他也是个痴迷武艺的人,少时好弄拳脚,为此惹了不少祸事出来。
但他已经很久没和人正经比过武了,能让他看得上的人越来越少, 他的对手逐渐变成了面目狰狞毫无感情可言的鬼。
“和我比一场吧。”
他说。
林春温却没理他, 淡淡垂下了眼睫。他撑在地上的双臂正在发抖,仅仅是舞剑, 还没有完全施展开来,就叫身体超出了负荷。
滚入肚腹中的酒液灼灼发烫, 林春温久违觉得浑身上下都热了起来。
百年时光如梦, 长久的轮回差点叫他忘记了自己曾经的样子。这就是天道的历练吗?叫他习惯屈辱, 叫他习惯于卑微,然后……再也没有力气攀登顶峰。
他抬头看着谢念池伸出来的手, 一时有些恍惚, 多久了,他已经太久没有跟人一试高下过了。
紫薇花曼曼飘落池面, 林春温握住谢念池的手,借力站起来。
“好。”
他于月下浅笑,谢念池握住他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然而这也只有瞬息,下一刻谢念池就松开了手,抬首望向远处。
他眼里漫上了淡淡杀意,身侧的桃木剑似乎也感应到了这杀意,颤颤轻鸣起来。
夜空中高高悬挂的月亮似乎也染上了鬼气,月光不再柔和入水,反而变得有些森白起来。
林春温也察觉到了这变化,看向谢念池。
男人一手扶在桃木剑上,似是在安慰嗡鸣不已的剑。他没有回头,随意道:
“我去处理点事情,你衣服破了,我楼上第二个隔间里面有很多衣服,你可以看看有没有合你尺码的。”
说罢便脚尖轻踏树枝,消失在了小院中。
林春温依言找了找,这是个二层楼高的复式小院,木头阶梯听上去有些年头了,走在上面嘎吱嘎吱的响。
第二间房间里果然全是衣服,林春温随手拉了件出来看,尺寸很小,像是垂髫小孩穿的。他看着往后一长串衣服,挨个拉出来看。
果然越往后的衣服尺寸就越大,连上面歪歪扭扭的刺绣都变得逐渐严密传神起来。
他拿着一件和他身形差不多的白鹤道袍,袖口处密密绣着银线鹤纹。林春温穿上,察觉手感不对,一翻衣袖,果然发现了暗纹。
是个小小的池字。
想来这屋子里都是谢念池曾经穿过的衣服了,林春温本来想把道袍脱了,但这道袍不知用什么料子做的,实在凉爽宜人,摸着也极坚韧,不像是容易破损的样子。
林春温看了眼身上被酒液花汁打湿的斑驳松垮T恤,还是换上了道袍。
换好衣服后,林春温本来打算睡下,却突然想到——
如果有一间屋子是专门来装衣服的,那会不会专门有间屋子来装典籍书籍呢?
林春温来来回回找了找,果然发现最后一间满是灰尘的屋子里装了整整四面墙的书。
他随手找了本看起来,运气不错,用词不是很晦涩,书里也言之有物:
“雄鸡血……月光可现身形吗?”
他攻读到深夜,第二天起来时,他发现自己沿着小路出去便是繁华的主街,果然昨晚谢念池是故意整他吧……
他买了杯油条豆浆,还没来得及吃,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林先生,现在这个案件进入了公诉前最后的准备环节,我们这边还有几个问题需要您过来确认一下,您看今天什么时候方便过来下,麻烦了。”
林春温挂断电话后,想了想,还是回家拿着那袋黑T恤去了警局。
穿过走道处忙碌来回的警员们,林春温在办公室果然见到了阮安。
他把袋子递给阮安,然后看着阮安有些躲闪绯红的脸说:
“那天你来我家……看到的都是幻想,世界上另一种存在装成了我的样子引诱你。”
阮安接过袋子,见到里面的黑色T恤就是一愣,听到这话后更是有些恼羞成怒起来:
“你不想负责就别负责,不要用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骗我。”
不是?
……什么叫不想负责?
林春温难得语塞了,他沉默了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