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成为卑微炮灰后[快穿](45)
一进房间,林春温便闻到了腐臭味,夹杂着血腥味和灰尘,冲得人忍不住皱眉。
房间角落里躺着黑乎乎的影子,若不是那团影子抬头看他,林春温几乎以为这个房间没人。
李行知稍微支起手,低声问:“谁……?”
他侧耳细听,似乎察觉到了来人的身份,开始偷偷挪回阴影处:“是殿下吗?”
林春温见他似乎不想见自己,便站在原地不动,答道:“是我。”
李行知声音干涩,他低声说:“此处脏污,殿下千金之躯,莫让奴才污了殿下眼睛。”
他说着,时不时咳嗽一声,似乎牵动了身上的伤口,忍不住低低喘息。
林春温见他为自己出头,又受如此罪过,心中不免恻隐。他当初算计李行知,却没想过他会在今日站出来。
他顿了顿,终究上前,将怀中朝侍卫要的伤药拿出来。
走进后,窗棂外暗淡的天光让林春温看清了李行知的模样。瘦弱的小太监此刻仍穿着那日宴上的月白宫纱,裙角染着褐色的脏污,越显得他脸色苍白。
李行知狼狈地垂下眼睫,湿漉漉的水光氤氲在他眼眸里,他飞快地觑了眼林春温,想将自己往角落里藏藏。
本来瑟缩的动作,却因小太监眉眼间上挑的媚意变得像精魅刚刚变成人后躲藏,只会勾起人心中更多的妄念。
林春温拉出他宽袖下瘦弱的手臂,见他还要躲闪,便低声说:“别动!我来给你上药。”
李行知被他捉住手臂后便僵住了,他愣愣地看着林春温,即使他因为挣扎崩裂的伤口正在流血。
窗棂外的光也照亮了林春温的眉眼,李行知恍惚又看见了那日的红墙杏花。面容冷漠的皇子低下头,不带任何怜悯和鄙夷,却将他从血水中救了出来。
宫中诡谲,命运无常,李行知只贪求眼下这一刻的相处。
林春温见他身上伤疤众多,痕迹交错,李行知被抓起来后秦毓羽虽没有刻意为难,但落井下石的人多,又添了许多新伤。
他心想,李公公这个时候还是这么人畜无害么?
他这么想着,提起了自己的另一个来意:“李公公,眼下大皇子身死,京城中恐怕不得安宁,我想办法让你回京,你可否替我与皇后多多筹谋?”
李行知愣了下,心思快速转动,他问:“殿下,您与秦毓羽……他要挟您?”
林春温并未否认,他说:“我林家的江山不能落入外人手中,眼下二哥在外地,皇后又在宫中,两边联合,才能将叛军击败。我愿为棋子,探听秦毓羽的动向。”
李行知却拒绝道:“殿下,太危险了,奴才怎么能让您一个人呆在秦毓羽这贼子身边!”
林春温注视着他:“可若是让旁人去,我不放心。”
他见李行知还想说什么,直接打断道:“我略通医术,亦有自保之力,不至于有危险。倒是你,身为刺杀大皇子的刺客,若你不走,留下了只有死路一条。”
李行知被说服了,他讷讷说不出话,不舍地看向林春温。
见事情完成,林春温叮嘱几句,出了房间。
——
林春温扫了眼门外的状况,见杀手扮作的侍卫正站在秦毓羽身后。
秦毓羽见他出来,面上虽没有表情,却紧紧盯着他,似乎在等他说话。
林春温斟酌几句,开口道:“李行知与我在宫中的时候感情很好,若要我见死不救是不可能的,我想讨他来我身边当个小太监,你意下如何?”
秦毓羽并不意外他会这样说,只是开口的第一句却是:“殿下在宫中时与他的感情最好?我怎么不知道?”
林春温:“……”
秦毓羽说完才反应过来,低咳了声,说:“此事我答应殿下,当作我牵连殿下的赔罪,只不过,我希望殿下能尽量在我身边。”
林春温不意外他的要求,毕竟上一世他也是大皇子手中的棋子,这种事情再熟悉不过,他一口答应:“好。”
秦毓羽面上刚泛起喜色,林春温却状似疲惫地揉揉额角,说:“今日身体不适,不多奉陪将军了,我先回去休息。”
秦毓羽刚迈出步子,又压回去:“好。”
——
侍卫跟在他身后进屋,林春温刚挥退众人,再回头,那侍卫便坐在他身边。
那侍卫是个眯眯眼的样貌,面容看不出情绪,他盯着林春温。
然后他推了推自己面前的杯子:
“倒茶,林三。”
第027章 二十七只汪
林春温在这个世界身为皇子, 虽然不太受宠,但别人对他多是敬称,没有人像谢一这样称他为“林三”, 好像他只不过是寻常人家里的儿子。
林春温愣了一下,随后提起茶壶为谢一斟茶。想起前几次见面,谢一都不肯喝他的茶, 于是林春温问:
“怎么如今肯赏脸喝茶了?”
谢一端起茶浅酌, 淡淡回答:“行规。”
他并不多喝,随意地放下茶杯,谢一看向林春温:“抑制心决的方法。”
他说这话时, 林春温感觉到左肩上那三点梅花烙越发滚烫, 几乎将他的肩胛骨烫穿。
满室温度如在隆冬,林春温吃痛地捂住左肩,倒退几步,心中悚然:
“杀意无法自控……你叛出了求昙?”
求昙是谢一背后的杀手组织, 他们为了控制杀手, 故意让他们经受焚影决每月的折磨,只有回到阁中泡过寒泉方能止住走火入魔之患。
杀手虽然经受严格训练, 对过手人命丝毫不在意,然而业障不会因为他们缺乏常人的情感而缺席。每月他们心决爆发之际, 不知多少杀手没能分清幻觉和现实, 见人就杀。他们本来就没有道德感, 放开束缚后更是杀人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