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迷成为卑微炮灰后[快穿](48)
“公子!”
秦毓羽罢手,他们又站到队列前,扯着嗓子吼:
“圣上年迈!太子身死!京城大乱!护送三皇子回京!”
“秦将军威武!”
士兵纷纷大吼:“秦将军威武——!”
那些士兵满脸坚毅,口号喊的是送三皇子,可是在场所有人的眼光都看向秦毓羽。他们神情狂热,眼神宛如朝拜神明。
秦毓羽上前几步,面容好像被风吹成一张冷硬的面具。他一把拔出身后侍从的剑,高指向天。
“战!”
刀光如水,在日光下晃出苍白的光圈。
短暂的沉默后,潮水猛然爆发。白花花的兵器连成血红的杀场,满座士兵皆怒喝:
“战!”
声浪激扬,几乎吞没了林春温。可阵势再浩大,也不过凡人之景,无法动摇林春温的心神。
秦毓羽被几人簇拥着走下高台,大走向林春温。他眉宇间带着一丝威严,仿佛曾经统率千万人的秦将军在他身上重现昔日威仪。他目光钉着林春温,不容拒绝地开口:
“我将护送你回京中。”
林春温看着他,轻轻说:
“我不会跟你进京的。”
秦毓羽身边的那几人也听到了,他们纷纷怒视林春温,其中一人更是张口道:
“你!你可知公子为了救你,花了多少功夫?”
秦毓羽挑起一边眉毛,将剑丢给侍卫,走到林春温身前,面容看不出喜怒:
“哦,为什么?”
“我不会拿二哥的东西。”
那几人蠢蠢欲动,想把不听话的林春温制服,秦毓羽抬手制止了他们的动作。他低头打量林春温,似乎笑了下,然后说:
“好吧。殿下反悔了可以告诉我。”
林春温对上他的视线:“我不会后悔的。”
秦毓羽没理他,打了个唿哨,翻身骑上侍卫牵来的马,带着那几人走远了。
林春温转身目送他的背影,风中隐约传来那几人的话:
“……绑起来就是”
“筹码……”
他很清楚,秦毓羽之所以不强迫他一起攻打京城。一是他身后毕竟还站着左家,二是他们毕竟只是借个名号,撕破脸皮反而不美。
林春温看了一会,转身离开校场。
——
回到房间后,林春温看着立于墙角的杀手,挥退众人:“我看会书,你们自去做事。”
众人应诺,杀手早有所感,待众人走后抬首望着林春温。
杀手的眼珠极黑,立在暗处,只有一点毫光在瞳仁深处幽幽发亮。然而这点光与周围的黑暗相比,不过缥缈虚影,只是苦苦挣扎着不至熄灭罢了。
无论位高权重者抑或亡命之徒,世上最不能惹的便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何况眼前这人早已对生命麻木。
他与谢一做交易,无异于饮鸩止渴。
林春温清楚这点,可是他是毫无权势的不受宠的皇子,能用之人不过寥寥几个。即便饮鸩止渴,也比凄然死于牢中来的好。
他斟酌几息,对谢一道:“眼下我被秦毓羽困在此地,他狼子野心,已有叛变之举。而二哥尚在东南,鞭长莫及。我想与皇后联合,共同抵御秦毓羽。”
谢一听了,眨了下眼睛。
“我想让你扮作我身边的那个小太监,他被秦毓羽推出去当作刺杀大皇子的罪魁祸首,处境危险。然而对我忠心可见,我想用他联络皇后。”
谢一仍是没什么反应。林春温与他对视,面对谢一黑洞洞的目光,率先垂下眼睛,眼睫好像不堪摧折的蝶翅,呼扇了几下。
他走到桌边,拿出秦毓羽赠与他的那把小刀,拉起衣袖,正欲割下去,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手。
那手不见如何动作,林春温的手却动弹不得。森寒的温度从两人肌肤相接处传来,谢一身上的温度与这深秋相比,竟不知何者更冷。
谢一哑声说:“别动。”
林春温便是想动也动不了。
谢一手指一点点地向上,伸进皇子所着那宽大的袖袍里细细摸索着。林春温只觉得像被条蛇缠住,那蛇还在不紧不慢地往他衣袖里钻。
所过之处,肌肤战栗。
忽然间,林春温只觉手臂一痛,那蛇的鳞片刮伤了他的手臂,大黑蛇嘶嘶地伏在伤口处,舔舐伤口流出的红色蜜浆。
林春温不可抑制地发起抖来,仿佛浑身的温度都随着手上的伤口流出去了。
那蛇仰起脖颈,像正欲捕食般的跃跃欲试,红色的蛇信一闪而过:
“可以,三皇子。”
谢一并不觉得扮作太监有什么难的,寻常男子可能觉得成为太监是种折辱,然而生死面前,一律平等。
他感兴趣的只是为了这个目的,三皇子要付出的东西。
他漆黑的眼底反射出林春温的身影,就像蛇紧紧缠住自己的猎物。谢一体验到了最初拿刀时的颤栗,他听见自己按捺的声音:
“那你要给我什么?”
林春温肩头的梅花烙印烫得他几乎痛呼出声,他心下狂跳——这梅花烙印和功法主人息息相关,如今这烙印如此活跃,可知谢一体内的功法运转速度何等恐怖。他不知为何刺激到了这杀手,若他不能给出满意的答案……
手腕开始充血发麻,林春温不去看自己发紫的手指,低头看着嘴唇殷红的杀手,脸颊两点红靥深深陷下去:
“我能叫你有一颗不能杀人的心。”
林春温刚说完,他便听到骨头错位的声音,随后是钻心的剧痛。谢一低头看了他软软垂下去的手,有些不以为意地帮他重新接好。
许是为了防止自己再次伤到林春温,谢一松开林春温的手,站起来看着他。谢一稍稍歪头,仿佛好奇的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