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睢神君OOC了(145)
归尤巳识趣为他们让出一条路,天河裂极其不稳,虽目前封印压着底下邪灵,可谁也不能保证此封印能维持多长时间,说不准是明日,也说不准是后日。
种种事迹全然在昭告神州,天河内的封印不再长久,受先前东海邪气影响,他们已经压制不住邪灵,若是诛神阵再拖些日子,天河内邪灵会破封印而出。
走了几步的石耀冀想了会儿又折回来面对归尤巳,诚心道:“你姐姐的事也别太伤心了,生死自有定数。”
云涵没有将尹暃陆盗窃萤流旋的事抖出,他们都不知情。
归尤巳冷声道:“执明神君多心了。”
石耀冀叹气摇着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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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上的岑洛思虑许久,他问:“可会后悔那日去鬼界心慈手软?”
云涵摇头:“不悔。”
岑洛也知晓他的固执:“你若是那日听命毁了炼狱就不会有今日这事,天庭神仙不再信任你,他们认为你心性受染,弃了神州投奔了鬼界。”
云涵道:“就算没有鬼界炼狱一事,不信的人始终不信,我又何必去在乎他们是如何看待一位来自水镜的神?”
岑洛道:“执迷不悟。”
云涵回道:“陵光向来不属于神州,亦不属于鬼界,更不会存在弃神州投奔鬼界一事的说法,凭心做事,问心无愧。”
“好一个问心无愧——”岑洛脸上很是疲惫,他说:“重华星君因东海邪气殒命,凭你的本事该是能想到绝非是偶然,若当初你将炼狱毁了,就不会有谁将重心放在岑宵身上。”
云涵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他承认此事与他脱不了关系,若是当初他没将修复幽灵草的重担交于岑宵,他也就不会被盯上,更不会在东海出事。
岑宵是岑洛的亲哥,此事就算白日的天帝如何强装镇定,也会在夜深人静时埋怨过他。
“我不希望岑宵的殒命换来一个问心无愧的潦草收场。”岑洛眉间有着愠怒,他一字一句问:“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不会毁了炼狱?”
云涵坚定回他:“不会。就算天帝给我十次机会,亦或者百次机会,我都不会。”
“好,好,好,”一连三个好字,岑洛缓缓阖上眼,他挥了挥手,已经无力再与他劝说,“记住你今日的选择。”
云涵颔首退出大殿,在这不知明日如何的世间,他又哪知今后是否会因此次抉择后悔,他只知水镜与他而言不止是生育他的地,更是鬼界万千小鬼魂魄栖息之地。
神州没谁可怜这些群群鬼鬼,也自当不会有谁能庇护他们,他们只会成为拯救世间百姓的牺牲品。
所有一切都迫在眉睫,云涵出了大殿没看见归尤巳身影,他几次打听才知道他近些时日几乎都在星路上,他也就前去碰碰运气。
整个星河上死气沉沉,归尤巳布下最后一圈星辰,他这次要去鬼界只能提前回来布下后日要的星象,身后的脚步声令他微眯眸子。
“归尤巳。”云涵走完最后一节台阶站在他身侧,他将从人间带来的桂花酿递在他面前,又像是回到了多年前,归尤巳愣住,他恍然如梦般接过酒酿。
云涵说:“我们没有能预知过往的本事。”
明日会发生些什么尚且是未知,就像曾经的他们从没想过有朝一日会面临亲人别离之苦。
口上永远的不在意,归尤巳以为往后有的是时间,只要归尤桐死后可以成鬼他们就会有机会再见,不急于一时,可现在,都没了,什么都没了。
归尤巳“嗯”了声,他掀开酒瓶盖喝了一大口,猛烈的灌入使辛辣席卷咽喉,自他飞升后因身体原因很少会饮酒,今日的不习惯令他咳嗽加重,咳的眼眶打转着泪。
云涵拍着他的后背,趁着空隙注入法力进他的身体替他调息着。
归尤巳止住咳才发觉方才喝的有些急,竟然一口就将桂花酿喝了大半,难怪会咳的厉害。
“少喝些,待会还有要事。”云涵说着就要从他手里拿过酒酿,归尤巳却将手举在一旁令云涵碰不到,他嗓音无比嘶哑:“你给了我那就是我的。”
云涵垂下手不再去碰被他当做宝贝护着的酒瓶子,他回想过往的眼前人,好像没变又好像都变了。
“时间过去太久了,有好多记忆都想不起来。”归尤巳回望着他,就像是多年前一些褪色的记忆又被重新染上了色,归尤巳说:“我姐以前老是将桂花酿和茶水放在一处,好几次你都喝错了,酒品还不好,明明就喝了一口,就醉的满大街撒泼。”
云涵:“……”
归尤巳将桂花酿最后一口喝完,举起空瓶的手一松,整个瓶子掉落在万丈深渊的星台下摔的粉身碎骨。
乘风而起,星象一闪而过。
“走吧。”归尤巳不想再回忆往昔有多美好,过往不过是束缚住他往前走的决心,这二十几年的漫长岁月煎熬,他绝不允许在关键时刻付诸东流。
归尤巳转过身朝星台处的台阶走了两步,云涵却停在原地叫住他:“归尤巳,我近些时日总会想起我们未飞升时的模样。”
归尤巳张了张唇,最终还是没能问出“然后呢?”
云涵看着他的背影,这些年受尽病痛折磨早已不复往昔,他不再是翩翩少年郎,也不再是那个心思单一的归尤巳。
“你那时有一招引以为傲的剑招叫“以进为退”,以进攻的虚晃动作趁敌人不备之时声东击西的剑招可还能施展?”
归尤巳苦笑道:“这副身子还想施展什么剑招?连剑都再难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