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系男友(14)
他握着刀,走廊的灯光在他英俊的脸上打出一圈光晕,勾勒出锋利的轮廓。
“这可由不得你。”男人轻声道。 天宫奏乡和禅院甚尔都是明白人,他们之所以一直维系着“和平”的假象没有动手,一是因为禅院甚尔对天宫奏乡没有起杀意,二是因为他们之前在围墙外已经短暂交锋过一次,虽然没有动真格,从那一次就能知道对方大概的实力,明白如果真的要斗,他们恐怕谁也讨不了好去。
正是知道这个道理,禅院甚尔才收敛了点脑袋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和天宫奏乡的“交流”还只停留在语言上。
天宫奏乡也不会对他忍耐到现在。
认识天宫奏乡的人都知道,年轻的暗杀专家虽然看上去冷淡,实际上脾气可以说是非常好,但要他生气也很简单,因为天宫奏乡从心理上排斥对他有想法的男人。
不是排斥同性恋,是厌恶只针对他的男人。
能忍受禅院甚尔到现在,很大一部分程度上是因为天宫奏乡还没有摸清他做这一系列事情的用意是什么,为什么这个人表现出来的形象会和传闻中的天与暴君差距这么大,又怎么会突然对自己的事情感兴趣。
但是此刻不同了,无论如何,天宫奏乡都不会把自己的战利品拱手让人,今天,他和禅院甚尔必定有一个人要做出让步。
眼看气氛紧绷,禅院甚尔忽然笑了笑:“不过......也不是不能谈。”他挑着眉,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只要你亲我一下,我就放弃。”
“怎么样,很划算吧?”
这句话无异于在天宫奏乡的雷区疯狂蹦迪。
他沉默了两秒,怒极反笑道:“在这里杀了你,也很划算。”
这一刻,禅院甚尔真正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波动和怒火。
他不由得顿了顿,觉得天宫奏乡的反应非常奇怪——
在围墙外打斗时没生气,听他说想要维托尸体时没生气。
天宫,为什么会在听到这句话时,突然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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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奏乡的国籍可以从他的全名中窥得一二。
他生于日本东边的某个小村子,被人贩子抱走时,不过六岁出头。
那天风和日丽,他在离家不远的小广场玩球,母亲坐在台阶上逗刚出生不久的妹妹,忽然,天宫奏乡后脑一痛,在醒来时,已经在颠簸的船上了。
船舱里有很多和他一样大的孩子。
看守他们的男人说,他们是被父母卖掉了,现在要去新家。
“不可能!”一个大一点的男孩子站起来反驳,“我家又不缺钱,爸爸妈妈是不会卖掉我的!”
“是吗?”男人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很遗憾,你再也回不去那个家了。”
当天晚上,男孩被人带走,然后天宫奏乡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他们一路辗转,运船换成货车,又换成火车,再换成船。
天宫奏乡不知道此行的目的地是哪里,偶尔透过玻璃向外看能看到不认识的文字。
——他们被送出国了。
小奏乡在心里一遍遍默背着家里的电话和地址,耳边是其他孩子恐惧的哭泣声。
他沉默抱紧了膝盖,内心并不相信男人口中,自己是被父母卖掉的言论。
......可是为什么,这么久过去了,爸爸妈妈还没有找到他?
恶犬在外
“旅途”的最后一程,孩子们在船里待了接近一个星期,或许是临近下船,他们被看守得越来越严,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地方完成,每天一个干面包,一碗浑浊的清水,就是他们唯一的干粮。
不是没有脑袋灵活的孩子想跑,但茫茫大海上,他们根本无处可去。
有一天,摇晃的船停止摆动,甲板上传来了听不懂的吆喝声。
小奏乡抱着腿,知道目的地到了。
当夜,还活着的孩子们被赶上了一个铁笼,送往某个地方。
天宫奏乡从头到尾都很安静,有个小女孩哭着凑到他身边:“你知道吗?我听他们说,要用我们去做人/体/实/验。”
人/体/实/验意味着什么,年纪尚小的孩子们不清楚,却明白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小奏乡点了点头。
小女孩声音大了些:“我们要死了!呜,我,我想回家!”
哐——!
铁笼被用力敲了下,看守人声音响起:“哭什么哭,都给我安静点!”
小女孩顿时被吓得噤声。
小奏乡沉默地伸手,小小力地帮女孩擦了擦眼泪:“活下去。”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想回家,就活下去。”
目的地到了以后,孩子们几个人一组,分别被关进了不同的房间,而每一天房间里都会有人离开,有人会像牲畜一样被奄奄一息地丢回来,而有人,再也没有回来。
小奏乡数着日子。
终于,第五天时,他被带走了。
做实验的地方很脏,到处都有没有干的红色污渍。小奏乡被按上捆/绑/椅,刺眼的照明灯下,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看清了他的脸,一愣:“这小鬼......”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长得挺好看的。”工作人员恶劣地笑了笑,“应该是boss喜欢的那种类型。”
“是吗?那可惜了,他可能撑不到boss来视察的时候了吧。”另一个工作人员随口道,“说起来,上次boss带走的男孩怎么样了?”
“不知道,听说死了吧。”
小奏乡敛了敛眉,把他们的对话记在心上。
突然,一阵剧痛传来,他忍不住痛呼,正正对上了工作人员充满恶意的眼神:“咦,原来你脸上有表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