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贼(149)
萧尘在那老头的絮叨中阖了双眼。
……
宫墙里的桃花也开了,宋光隆行至后宫花园,睹物思人。去年这时,他的麒麟才子还在他的旁边和他一起赏花,而如今,却只剩下这枚麒麟玉佩了。
王谦和张正没了,现在的中都朝堂以刑部尚书黄敏为代表,每日早朝处处看宋光隆的脸色说话行事,宋光隆现在羽翼丰满,算是坐稳了大胤的朝堂。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福庆刚喊罢,吏部尚书刘锦便跳了出来言道:“陛下,据可靠消息,逆贼萧野已在津州称王,大胤派军讨贼,刻不容缓。”
吏部尚书杨如松也横跨一脚,附议了刘锦所言。
黄敏见宋光隆的脸色不对,迈步走出,道:“津州穷乡僻壤,流匪四起,萧野只不过是逃窜到了津州,光是当地的贼匪就够他难受一阵子的了。如今两位关注的焦点不应该在津州,而是在扬州。杨大人莫不是故意避重就轻,来混淆陛下的视听?”
“黄敏,你什么意思?”杨如松是王谦的亲家,而刘锦则是王谦的得意门生,他们两个撇过王谦被擒,东境离中都最近的扬州,来提天高皇帝远的津州,有包庇王贼之嫌。
黄敏没有理杨如松,继续对宋光隆言道:“陛下,南平侯于扬州平王、萧二贼的叛乱已有半月,该叫他亲押王贼,入京述职了,迟了,恐生变数。”
经黄敏的提醒,宋光隆的心里泛起了嘀咕,他用南平军来对付了萧野,可大胤谁又能牵制住扬州的四万南平军呢?
“兵部尚书告老还乡已有月余,内阁首、次辅的位置也一度空悬。黄敏,这三个位置,你都先暂代了吧。韩成在北境的事情也已了结,我会修书一封,尽快地将他召回,来协助你重新布防中都的守备。”
“陛下,黄敏才疏学浅,恐有负……”
“这事就这么定了,退朝。”
宋光隆掌权后便愈加刚愎自用,他拍板敲定的事,没有人能再反驳,中都朝堂成了他的一言堂。
杨如松和刘锦瞪了黄敏一眼,拂袖离去。
黄敏升了官,脸上却没有一丝的喜悦,萧野对他说的话如尖刺般钉在了他的心上,黄敏抿了抿嘴唇,紧握着拳头走出了明政堂。
……
自白钰那日负气离去,直到萧野后背的伤大好,整整五日,萧野都没瞧见白钰再来找他。
这日,白启为萧野来换最后一次药,萧野抿了抿嘴,终于问道:“这些日子你家主子都在忙什么呢?也不见他过来。”
白启拱了拱手,对萧野回道:“津州耀县有一块妖田,三爷带人丈了三日都没精算出那块地的面积有几亩几分,主子正好精通此道,便带着邢先生和吴大人去耀县帮三爷丈田了。”
萧野轻笑了一声,道:“你家主子还懂算术之道?”
白启咧嘴笑道:“野王,我家主子是个全才,不光是琴棋诗画这些,还通军政和民生,言能滔滔出策论,笔能妙妙绘河川,兵之战法战术、农之耕作丈量、工之筑屋搭桥、商之账目赋税,那是样样精通,我家主子要是参加科考,那定是状元之才,可惜……”
萧野听着白启所言,白钰竟能和他的先生如此相似,简直仿若一人。
萧野正想得入神,一密探下马快跑,匆匆来报:“少主,白先生遭匪贼绑劫下落不明,吴大人在耀县全力寻找,他要我先快马来回禀少主。”
萧野闻言遽然起身,不等白启为他穿衣,便下床提靴,直奔白莲山庄的马厩而去。萧野驾马在津州的军马校场点了一千骑兵,随他一同出城奔向了耀县。
津州城离耀县快马只需一日的路程,萧野骑着红鸾,早晨出发,午时便到了耀县。
吴狄见萧野亲自前来,匆匆迎了上去:“少主,白先生已失踪了三日。我猜测是耀县乡绅裘鸿因丈田新政不满,买通耀县匪首葛世洪绑走了白先生,但我没有证据。”
“没有证据便不能抓人了吗?吴狄,去拿人。”
“野王,白先生刚颁布的津州律法,一切案件的侦查,官员需讲求证据,不能动用私刑,强行逼供。”邢林台拱手又道:“吴大人已派人监视裘家,一有消息便立即回禀野王。”
萧淼突然发言,道:“葛世洪是个出了名的采花贼,传闻男女通吃,白先生要是落入了他手,这后果……”
萧野闻言遽然抬眸,对吴狄说道:“前面带路,我亲自去见裘鸿。”
吴狄也不敢耽搁,带着萧野直奔向裘鸿的家。
吴狄敲开了裘鸿的家门,管家通传后,裘鸿慢悠悠地从家里走出,看了一眼萧野,背手问道:“这不是野王吗?带这么多的人是要来抄我的家吗?”
“白钰在哪?”萧野没有耐心跟裘鸿打糊,开门见山继续对他说道:“我再问你一遍,你若不答,我便当众扒了你儿子的亵裤,叫他游街示众。”
吴狄押着裘鸿的儿子裘天从家门走出,萧野看了裘天一眼,道:“公子的长相还算白净,卖到花楼里做小倌也是不错的。”
“萧野,你欺人太甚,不要贤王的名声了吗?”
萧野冷笑一声,道:“贤王?我是皇帝要凌迟的大胤逆贼,既然是贼,还在乎什么名声?”萧野看了吴狄一眼,最后向裘鸿问道:“白钰在哪?”
吴狄在萧野的授意下,叫人按住了裘天的身子,伸手便要去解裘天的裤腰带,裘天哭天喊地地向萧野叫饶,声音撕裂,如同杀猪!
裘鸿马上就要看到儿子衣不蔽体,露出隐私,终于慌乱道:“他被葛世洪藏到了青花妓院的柴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