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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鹅与荆棘(107)

作者: 岑岭 阅读记录

可笑。

愚蠢。

荒唐。

许嘉漠然地用酒精喷洒创口,嘴唇失去血色,却仍是一声未吭。

张秀琴又开始发短信,纷纷扰扰的辱骂始终未歇。

如果邵平南知道她与邵宴清结婚的真相,甚至将这个消息透露给姜珊,那么利用张秀琴的人也只可能是他。邵平南向来视邵宴清为眼中钉,更不会错过这个反击的机会,所以......

邵平北与冉凤华也可能已经了解,她与邵宴清从未有真正结婚过。

将长发盘成髻,用香水盖住弥留的酒精味。

许嘉涂上深棕的口红,用小指勾勒唇线,刚披上西装外套,就听见匆忙的脚步声急急而来。

刘科慌乱地喊:“许嘉?许嘉!”

许嘉手一颤,平静地问:“有事吗。”

刘科愣住,转瞬就庆幸地笑了:“哎呦,快把我吓死了,得亏你在家。”抹去额间的汗,缓步走上前,“你今天没去剧院吗?怎么不提前和我说声。”

许嘉:“上午在发烧,所以请假了。”

刘科:“你现在好点没有。”

许嘉点头。

刘科笑:“那就行,咱们快走,别让老板等太久。”转身,走过两步又回头,“走啊,干嘛还愣着。”

许嘉移开目光:“你......看过关于我的新闻吗。”

刘科眨眨眼,一脸的雾水:“新闻?”皱眉想了想,又笑了,“哦哦,你是在说《天鹅湖》吗。那个当然看过,老板都给我念了好多回呢。”

许嘉:“......嗯。”没等他接话就提步向前,“走吧。”

车驶离山道,往愈渐热闹的市中心去。

地面还带着大雨后的潮湿,许嘉低下头,尽可能地缩在角落,想要回避路人偷来的视线。

刘科仍在自顾自地说着什么,言语间充斥喜悦,像在讨论某个值得高兴的事。

许嘉却已经无心理会了,心脏因紧张狂跳,搭于膝盖的手死死地攥住裙面。

车停在豪华酒店外,身穿西装的侍从替她拉开车门。

许嘉走入厅堂,高跟鞋碰撞地面的那刻,似乎所有人的视线都朝她看来。

她握紧挎包,挺直腰,想要表现得泰然而镇定,可掌心的汗水却变得愈加黏腻。

后背像是被千万根扎着,每走一步都是错的,看客们的目光仿佛充斥着嘲讽与细腻,她逐渐无法维持呼吸了。

向前走,在围观中向前走。

许嘉忍着忐忑与惶恐,唇线紧绷,不敢又半分的松懈。

终于,她看见了坐在最中央的邵宴清。

邵宴清穿一身墨绿西装,身形似乎比往日更瘦了些。他面带微笑,正在摆弄着面前的捧花。

红的,粉的,黄的,各式的扶郎花组成独一无二的装饰,美丽而格外耀眼。

许嘉落座。

邵宴清一怔,抬起头来,瞧见她就笑了,开始自顾自地说些出差见闻。

许嘉安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他,也并未出声附和。

诺大个场厅只有他们两个人,钢琴师坐在高台处演奏着乐曲。

邵宴清将捧花递给许嘉,唇角扬起熟悉的弧度:“我看见这花就想到了你,所以买来给你。”

留在花瓣上的露水受到灯光的照耀,变化为一粒粒滚圆的珍珠。

按照书里说,男人只会给心仪的女子赠送花束来表达爱意。

那么.....

许嘉看向那花束,问:“宴清,你爱我吗。”

天鹅

许嘉想,哪怕是犹豫后的欺骗,只要能得到肯定的回答,她就不至于太可悲。

但邵宴清的表情充满困惑,仿佛她在问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而不知该如何予以回复。

许嘉在等他先开口,心底却像落入石子的水面,由尽泛涟漪变得愈加平静。

邵宴清蹙眉,十分不解地说:“爱,很重要吗。”

许嘉沉默。

邵宴清有些烦躁地举杯:“你大概是累了,吃完饭便回去吧。”

许嘉平静地说:“为什么要封杀田甜。你分明答应过我,会让她继续跳舞的。”

邵宴清:“田甜是谁?我用不着记这些无聊的事。”

许嘉:“那么你总记得李渝江吧。”

话落,气氛一僵。

钢琴师的指尖在快速起落,刚劲有力的音符奏鸣着,良久地回荡于厅堂内。

邵宴清沉声说:“所以你闹这么一出,是想为李渝江鸣不平。”

许嘉:“他没有违反剧院的规定,你凭什么剥夺他跳舞的权利。”

邵宴清:“我不允许威胁邵氏利益的可能存在,这就是我封杀他的理由。”

哪怕气温已经回暖,邵宴清的声音却依旧寒冷如冰。

许嘉心一颤,垂于身侧的手恍然攥拳。

对方的冷傲令她无法适从,她在李渝江身上预见了自己的未来,就更加感到恐惧。

许嘉:“......在你眼中,一个人的前途都没有公司的名声重要吗。”

邵宴清:“我以为你早该明白这个道理。”

“不,我不明白!”

许嘉尖叫,“以你的能力完全可以封锁谣言,为什么非要牺牲别人的前途!”喘息着,拼命压低声音,“你分明有更好的解决方法。”

邵宴清昂首,凤眸浅眯成缝:“我为什么要对无关紧要人的负责。如果事先担心前途,就不该去做错误的决定。”双手交迭于胸前,面色更沉,“另外,许嘉。我希望你能清楚,你现在是属于我的。”

话落,并未听见回答。

许嘉沉默着,仿佛从未将他的话放于心上,

邵宴清烦躁地敲点酒杯:“为什么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