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永不阔别时(9)
他要是敢回答不愿意,莫逍一准儿当场哭给他看。
于是,小南有了一个新名字,莫南归。
非分之想
莫南归声线清冷,染上情愫的时候却温软缠绵,挑动着莫逍的神经。
“小逍……”
声音响在耳畔,莫逍自脊背窜起阵阵颤栗,手都有些抖了,抚上莫南归面庞,几绺碎发湿湿的,贴在额上。
莫南归双眼紧闭,莫逍想看他的眼睛,无意识加深了动作。
莫南归似是承受不住,声音破碎:“小逍……别……”
尾音像带着小勾子,细细密密地在莫逍心尖上刮过,莫逍紧绷的神经一下断裂……
闹钟响起的时候,莫逍蹦起来,花了点时间弄明白自己的处境,拿过枕头捂住自己的脸,把头深深埋进去。
喉间的干渴依然清晰,耳边甚至还回荡着莫南归那醉人的喘息,心脏的悸动不仅未平息,反而变本加厉。
这种甜蜜的折磨,已经到了第三个年头。
莫逍不自主想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作为一个二十岁的、身心健全的、成年、男子,风和日丽的早上偶尔在这样的梦里醒来也是很正常的。
没错,莫逍不断地说服自己。
但是,莫逍的情况有点特殊,因为梦里的那个人不仅是男的,而且还是他的……哥哥。
莫逍羞愧难当,拿枕头捂着脸磕磕绊绊走进了浴室。
严格来说,不是血缘上的哥哥。
十三年前父亲突然把他领回家。
大大的眼睛,干净得不得了,只看一眼,就在心里升腾起保护的欲望。
可是不管莫逍怎么对他好,他那种过分的乖巧,反而成为一种拒人千里的疏远。
第一次打破这份疏远的,是一条狗,他管这条狗叫“小小”。
多么可笑,一条半人高的藏獒,居然管它叫“小小”。
更可笑的是,那一天,他抱着藏獒的脑袋,心满意足地叫一声“小小”,莫逍下意识转过头,他那张冰雪消融般的笑脸就这样撞进眼帘。
莫逍从没有见过他这样开怀的样子,一双眼睛流光溢彩,直直刺到莫逍心里,是的,让他这样笑出来的,是那条叫做“小小”的狗,而不是“小逍”。
他举起那条傻狗的爪子,眼睛里笑意分明,纤细的脖颈就那样暴露在阳光下,纤细的,白皙的,惹人怜爱的……
“阿嚏!”
莫逍关了花洒,果然一大早上冲凉水澡有点吃不消啊。
穿好衣服,头有点沉,懒散地下楼,就看见莫南归已经摆好了早饭,脸上一贯的笑意温柔:“小逍,你醒啦?快来尝尝,你最爱的——”
不等莫南归说完,莫逍急躁地打断他:“说了别叫我‘小逍’!”这股陡升的焦躁,莫逍自己也无法解释。
莫南归只愣了几秒,随即温顺地应声:“嗯。”
但是这样的温顺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只会让莫逍更焦躁。
莫逍坐下来,懒懒地问了一句:“你又去粥宴排队了?”
莫南归重新现出那种高兴的神色,回他的话。
“对呀,要不是从来没有人能挖得动粥宴的墙角,真想把师傅请来家里。桂婶为这事儿可不高兴了,赌气开始学着熬粥呢。我今天早去了两个小时才买到。”
莫南归一边絮絮叨叨,莫逍一边慢慢喝粥。
怎么说呢,莫逍从来搞不清楚莫南归每天都乐呵个什么劲,但是莫南归这样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莫名让自己心里生出温柔的欢喜。
听到最后一句,莫逍粥喝到一半突然停住:“两个小时?现在才七点!”
莫南归浑然不觉,继续絮絮叨叨。
“对呀,你一向嘴刁,不肯吃早饭,难得有你爱吃的,桂婶再怎么闹别扭,还是心疼你的。不过桂婶年纪大了,排队跑路这种事还是我这个当哥哥的来吧。”
莫逍摔了碗,十分生气的样子:“不吃了!”
莫南归回想了一遍自己的话,没有任何问题啊。
“哎?是今天的粥不合胃口吗?我尝尝你这碗。”
莫南归起身,凑过去端起莫逍的碗抿了一口,莫逍甚至能听见莫南归喉咙里“咕噜”吞咽声。
莫逍忽然很想用力抓住什么,最后默默攥紧了手掌,莫南归的气息很近:“很好喝啊。”
……无辜得让莫逍抓狂。
他一把推开碗:“说了不吃!”
莫逍焦躁得如同一头困兽,起身摔门出去了。
莫逍一进教室,苏卿彦就远远地给他招手:“这儿呢!这儿呢!”
“翡大名产”之一郦西岭,二十八岁就评副教授,人又帅气得过分,每节课爆满,拼死拼活才能在女生堆里抢到立足之地。
没办法,必修课学分,耽误不得。
莫逍早上起不来,就只能拜托苏卿彦占座位了。
刚落座,苏卿彦就开始叹气。
莫逍拿出课本,瞥了他一眼:“我的苏少爷,这又是怎么了?”
苏卿彦愁容满面,长长地叹了口气:“莫大哥要是我哥哥就好了……”
莫逍心里一跳,不动声色地喘了口气:“怎么了?”
“哎呀,烦死了,我妈不是看上那个老男人了么,约了今天晚上一起吃饭,烦都烦死了,谁知道他儿子是个什么玩意儿呢……莫大哥怎么就不是我哥呢……呜呜呜……”苏卿彦趴在桌上,烦得不行。
莫逍翻了几页书,不予置评。
鸿门宴
从小被当作女娃养的苏卿彦一直有个伟大的梦想:
希望自己有个温柔乖巧的妹妹,自己一定会像盖世英雄一样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