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梦BG]拾年流水账(30)

龙灏天轻咳了一下，捏了捏喉骨的位置。“喉咙有点干，想喝口水。”

顾星海眼神一紧，“不会是感冒了吧？”

“不是。”龙灏天随意地摆摆手，“就是热空调开得不太习惯罢了。”

“哦……我记得家里好像有无花果，我泡水给你喝吧？”

不等龙灏天说喝还是不喝，顾星海已搁下手机，下了沙发趿上拖鞋去厨房了。龙灏天在她方才坐的位置旁边坐下。

刚要问她“你怎么这么晚也没睡？”，视线却先瞥到她放在茶几上没有按息的手机屏幕，是顾一川的微博主页，而最新的一条微博是在十分钟前发的。

龙灏天下意识地点进去，顾一川写了一长串，大致内容是承认曾经受一时蒙蔽对前妻犯下了不可原谅的错误，深深伤害了自己的妻女。和女儿重逢后，他才意识到当年在一时糊涂下助纣为虐，痛定思痛后深深反思了自己，并着手调查出那些证据，公布于众。今天确实去祭奠了顾诗曼，不求她和女儿的原谅，只是想为自己的错误忏悔。同时，他决定起诉秦寒诽谤，要让法律还前妻一个真正的公道。

NO.69-NO.70

69.

顾星海找了一会儿，在厨房顶柜的第二层瞧见了装无花果的罐子，刚要伸手去够，身后一双修长的大手比她快一步把那个罐子拿了下来，放到台面上。

她回头笑了笑，说：“我重新烧壶水，你稍微等一下。”

“嗯。”龙灏天轻应了声，双手撑在料理台两边背身靠在边沿，侧头看着她接水、烧水，又找了一个黑色的马克杯，打开罐子挑了一颗无花果放进杯子里，然后微低着头等水烧开。

耳边的头发垂落下来，她抬手用小拇指勾到耳后，露出一张温雅柔静的侧脸。

望着眼前的顾星海，龙灏天脑中却播放着下午顾一川那张阴戾油滑的脸——造物主真是够荒诞无稽。

“顾一川发了新的微博。”

顾星海看向他，“啊，你也看到了？”

龙灏天觉得自己有必要先交代一下，说：“刚才你手机亮着，我在你手机上看到的。”

见顾星海并没有因他动了她的手机有什么反应，他略想了想说：“法条我不是很懂，但是顾一川要代表你妈妈控告秦寒，总觉得不太可能，毕竟他们离婚那么多年了，明天早上我再问问律师。”

顾星海眉心微动，心底闪过一丝讶异。

“好，谢谢。”

龙灏天定定注视她半秒，转过头垂眸望着地板上自己被拉长的影子，顿了顿又说：“回去我和严翎商量一下，他以前在影寰人缘不错。作为死对头影寰应该搜集过不少顾一川的黑料，正好影寰目前人心惶惶，有不少人打算跳槽，让严翎去试试能不能找人套点出来。”

“哎？”这一次顾星海是把诧异完全表现在脸上了。

龙灏天问：“怎么那么惊讶？”

“因为，不是你的风格啊！”

“我的风格？”龙灏天扬了扬眉，“你是指会说‘要清楚目前做什么对我们才是最重要的’才是我的风格？”

顾星海点头。

龙灏天轻笑，“你是不是忘了那时候我宣布解约，还特意来找过柯叔？”

“那怎么一样？”顾星海微蹙眉，道：“那时候我把所有事都事先告诉过你，你心里有底，柯叔叔又是自己人，操作起来没有那么复杂。但让严哥去找影寰的人要东皇高层的黑料，绕那么大的圈子说不定还有风险。”

“你放心，严翎会找信得过的人，如果影寰那里不方便，他还有其它人脉，可以去别的地方打听。”

顾星海仔细看他的表情，发现他是认真的，真想这么做。

她说：“可这样……会浪费你很多精力。”

龙灏天显然也明白这点，他闭了闭眼，捋了一把前额的头发，说：“作为公司的老板，这些事本来就是我要考虑的，总不见得全甩锅给自己的员工熬夜苦想吧？”

顾星海倏然抬眸——

70.

顾星海望着龙灏天的侧脸，心忽然怦怦跳起来。

她转头瞟了眼自己那部躺在外面客厅茶几上的手机。龙灏天从房间一出来就看到她半夜坐在沙发上，然后又看到了手机上顾一川的微博。

“你忽然想做这些事，不会是因为我吧？”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已经准备好被回怼一句“别自作多情”了，然而龙灏天什么也没说，但顾星海注意到他一下子绷紧的下颌线，耳垂也红了。

蓦地，顾星海觉得自己的脸可能也有点红。

两人都不说话，只有电水壶烧水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龙灏天轻轻吐出一口气，说：“不管怎么样，工作室既然是我开的，就应该担起责任。”

“可你并不喜欢做那些事。”顾星海声音温柔却肯定道。

龙灏天一时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等了等，顾星海也慢慢转过身来，她想了想开口：“下午时我确实想过要不要和工作室的大家一起商量下怎么对付顾一川，可现在已经没那么纠结这点了。也不是因为他才睡不着，我是在网上找关于陶埙的资料和国内陶埙演奏家的信息，结果把瞌睡虫熬跑了，才弄到那么晚，你别多想。”

龙灏天略微沉吟。“……为什么突然不纠结了？”

顾星海说：“因为柯叔叔说你这个人运气好。”

“哈？！”龙灏天一脸“你在说什么鬼话？”地瞪向她。

顾星海憋不住笑了出来，忙抬起两个手在身前，“开个玩笑调节气氛而已……”龙灏天给了她一记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