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咤乙女]被哪咤捡回家后(捉虫修文中)(13)
多希望水镜下一次能浮现出陈五长大的样子，亦或者，哪怕是十年后，一年后，只要不是十月初九，也好啊。
只这希望，在不断重现的“十月初九”里慢慢演变为痛苦的无力感。
一次又一次。
直到这一天真正到来。
哪怕已经猜到了结局，你们还是选择一路跟着陈五，帮他排查危险。
时间从未如此漫长。
你们拖着疲累到极点的身心等到了深夜。
月上中天——十月初十就快要来了。
世界在此刻是静谧的。
商队夜间值班，轮流看守货物。
轮到陈五了。
3.
少年倒了一杯水，举着火把，盘腿坐到了货物旁。
他揭开盖着的竹编，露出里面的东西——凌乱码放着的麻布。
你觉出不对。
“不，要是这些货物都是些麻布的话，根本花不了那么多本钱。”
你们这几天只注意着陈五以及给陈五解决那些危险，货物准备都是其他人完成的，你们根本都没有关注。
不对劲!
4.
陈五面上的神情很复杂，似乎在笑，又像是在哭。
他手一歪，手中燃着的火把就被抛入了装着货物的扁担里。
你和哪咤呆在原地，不知他为何如此。
然后是一包粉末，被陈五倒进杯子里。
安稳坐在燃烧的火堆庞，他一口灌下了那杯加了粉末的水。
他的动作太过突然，太过果决，你和哪咤都还陷在对他为什么烧掉货物的思考里，没来得及阻止。
“为什么？”
话是哪咤问的，他实在忍不住了，显露出身形，走到陈五身前。
“哪咤？你怎么在这？”
陈五见到哪咤，惊讶问。
哪咤不回答他，只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刚刚喝了什么，毒药吗？为什么？”
陈五缓过神来，可能明白哪咤是非要问个清楚才肯罢休，又大约是自己也想要有人倾诉，终于说。
“确实是毒药，无药可解。”
“为什么？”
哪咤还是这句，你能清楚看到他紧握的双拳，和感知到主人情绪，飞舞开始急躁起来的混天绫。
喝了毒药的人却笑得轻松。
“我不想活了，哪咤。”
“我不想活了。”
火焰沾染上了陈五的衣服，火光里，少年的面容忽明忽暗。
燃烧发出噼啪爆裂的声音。
跳动在人的心里。
“别看。”
陈五看着哪咤，嘴角缓缓淌出血迹。
“别看啦，哪咤。”
他还在笑。
“我知道你本事大。”
“但你还这么小……”
“吓到你就不好了。”
他还在笑。
十月初十就要来了。
第 19 章
1.
陈五最终还是死在了十月初九。
离新的一天只差几息的时间。
他临死前终究还是选择了将实情告诉哪咤。
“我们做的生意……是孩子啊。”
“回去告诉总兵大人吧，哪咤……”
“我无法，无法再忍受了。”
“可我实在，没有，勇气。”
“哪，咤，拜托，你，了……”
2.
哪咤带回了陈五的尸身。
你们帮他整理了遗容，妥贴下葬。
后经查证，陈家及其同伙在外地偷、抓儿童进行买卖，一直用普通生意进行掩护，长达数年，祸及甚广。
总兵大人对于治下竟然隐藏了这等奸人团伙大为愤怒羞惭，手段雷厉风行，搜罗查明了罪证，将这些人当众处决。
陈家是主犯，阖家上下，祖辈父辈孙辈，不论男女，悉数参与了这事，被全部处斩，无一冤魂。
陈五原可能只是想用自己的死来警醒他们的，但哪咤的出现，让他彻底下定了决心。
他要赎罪，和所有人一起。
你牵着哪咤躲在角落里，看刑场上滚下的人头，心里想。
你可真是个笨蛋。
3.
你和哪咤实在实在很累了。
眼见到事情尘埃落定，便相扶着回了李府。
进门就撞见了哪咤娘亲。
你和哪咤只一开始与她打了招呼，后就几天没有回家，一直蹲在外头，这时候遇见，心情复杂之下，一时间什么也说不出来。
哪咤娘亲没有问你们这些天去做了些什么。
她将你们揽在怀里，一手一个，摸了摸你们的脑袋，就让你们去睡觉了。
“好好休息去吧。”
4.
这一次是哪咤先醒的。
你一睁开眼睛，他就察觉到了，翻了个身来面对你。
你是记得你们都各自睡在自己房间的。
也不知哪咤什么时候跑到你这来的。
他脸上没有表情，也不说话，只看着你。
你睡了一觉，心底的空茫感少了些，见他这样，捉住他的手，跟他说。
“我们以后不用白泽了。”
哪咤闭了眼睛，依旧不言语。
“总归以后的路是我们自己选的，走成什么样都该由我们自己承担。”
“看与不看又有何区别。”
“只如此从心就好。”
嗯。
你听见他低低的应声。
5.
你也闭上眼睛，背过身去，滚烫的泪珠从眼角滑过脸颊。
才不是。
才不是。
你只是怕了。
怕了而已。
这就是天命吗？
哪咤师父的话浮现在了脑海里。
“天道自有其演变之法。”
人能与天争吗？
有温热的手伸了过来，轻轻地擦拭掉你脸上的泪痕。
“莫哭。”
哪咤说。
“莫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