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186)
静静维持着这个姿势过了半晌,终于听淮宁长长舒了一口气。
“陛下,您还能走吗?臣扶您进阁间休息。”柳昭旻试探开口询问。
他本想不管不顾先把淮宁抱起送进阁间,可想也不用想便知淮宁必然会格外拒他,只好忍着性子问询淮宁的意见。
淮宁杵杖的那只手五指紧紧抓着杖头,甚至用力到骨节都在泛白。
柳昭旻屏气凝神片刻,没有得到淮宁开口应他,却看到自己怀中人极其小弧度的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见淮宁好歹不拒自己扶他回阁间,柳昭旻急忙绕过淮宁的身体搂在他腰间,扶着淮宁踱步往阁间的方向走去。
和安在阁间内四处清扫收拾,听到身后传来动静想来是淮宁回来了。正转身笑脸相迎却见柳昭旻扶着淮宁走了进来。
淮宁额前已经被疼痛所致渗出的冷汗布满,薄唇和面色一般苍白的有些骇人。若不是柳昭旻小心搀扶承了淮宁身体大半的力度,怕是淮宁早就已经迈不动步了。
和安心下一惊,随即稳住心态匆忙跑出去叫侍从快些去请叶之砚来,而后又快步折返回来帮着柳昭旻扶淮宁走到榻边躺下。
阁间内又重新燃上那格外稀有珍贵的沉香,淮宁半靠在榻边,叶之砚忙前忙后,总算是缓解了方才大半的疼痛。
眼下淮宁已被折磨的精疲力竭,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呼吸微弱的仿佛随时会凝固一般。
第一百五十一章 后尘
和安满目担忧与愁容的半跪在床榻边为淮宁轻轻擦拭额头和脸颊,直到温热的方巾离开自己的肌肤,淮宁这才缓缓半睁紧闭的双眸。
“陛下觉得可好些?”
柳昭旻一直候在一旁,听和安出言问询急忙上前一步,从始至终眼底忧虑不减。
淮宁几乎是脖颈都没有任何弧度的点了点头,有些费力的开口:“叶之砚留下伺候便是,你二人都先行退下吧。”
说完这话后淮宁似是忽然开口吸进了冷气,惹了几声幅度不大的咳嗽。
叶之砚前倾身子颇为熟练的为淮宁扣背,其实他心中也大抵听得出来,淮宁这是要柳昭旻不必再此守候,却难能明说,这才要和安也同他一并告退。
闻言叶之砚眼看为淮宁止住了咳嗽,这才笑着转身站直:“眼下陛下想来也已经乏累了,劳烦和公公煎了药送来。柳大人今日也辛苦了,快些去休息吧。”
淮宁重新阖了眼重新靠回床榻之上,显然是很满意叶之砚所言。
而他闭口不谈就算是默认了叶之砚的意思,柳昭旻和和安也不便再留。
和安先行一步走到门边,柳昭旻虽是一步三回头,可到底也只能留下句叫淮宁好好休息就随和安一同出了阁间。
直到和安把药送进来时淮宁都缄默沉静,没有再开口说任何一句话。
叶之砚替淮宁舒过一遍双腿的经脉,为淮宁仔仔细细拉好被褥时和安也正好端了药进来。
叶之砚双手接过汤药,二人用口型比划了几句,和安这才点头应过,放下心来轻手轻脚出了阁间。
似是刺鼻又熟悉的味道钻进鼻腔,叶之砚还尚未开口,就叫淮宁眉眼一蹙,随即就缓缓睁了睁。
这药他吃了这么些年,早也就都成了条件反射一般。
见淮宁如此反应,叶之砚笑着舀起一勺,略微吹凉了送到淮宁唇边。
淮宁略微低头望了望自己面前黑漆漆的汤药,似是做好心理准备才开口含下汤药。
可喝了这药反倒让淮宁紧蹙的眉头忽而舒展开来。他仔细品了品自己唇齿之间的味道,竟有些错愕。
“这里头加了些桂花蜜,陛下一向最怕苦,是不是喝起来和从前一样,没那么苦了?”
叶之砚笑眯眯的又舀起一勺要喂给淮宁,可汤匙送到淮宁唇边却不见他薄唇微启咽下。
淮宁自然明白叶之砚口中所说的“从前”是什么时候。
并非是他儿时或是更早之前,反而是特指那人来到中原之后。
他自小格外怕苦,可为了不叫父皇王兄忧虑烦心,就算是再苦他也会闭口不言喝的一干二净。
但颜礼知道。
颜礼会换着花样为他在苦涩到难以下咽的药里加入各种各样甜甜的花蜜,这般一来并不影响药效,却比难以服用时要好得多。
淮宁出神半晌,叶之砚便就这般等了半晌。他拿着汤匙的小臂都有些发酸,但他只是静静凝着淮宁无言,没有开口打扰。
终于等到淮宁眼脸一垂而后又轻轻眨了眨眼,叶之砚这才笑着把舀起的汤药送到淮宁唇边。
“陛下先把药喝了吧,一会儿该凉了。”
这一碗漆黑苦涩的汤药见底,碗底还留着一层尚未融化的晶莹剔透的花蜜。
叶之砚见淮宁的目光微转落在这剩下的碗底花蜜上,笑着顺势把碗放在一旁,又不着痕迹的拿过手帕为淮宁轻轻擦拭唇角。
阁间内那沉香的熏香气息隐隐约约萦绕在四周,叶之砚看得出淮宁心中万般动容,却又无可奈何。
“他…在外头?”
就这般静坐了许久,叶之砚耳边本是一片清净无声,终于听到了淮宁开口同他说话的声音。
叶之砚摇了摇头,一时之间却不知若是他实话实说淮宁会作何反应。是会失落,亦或是庆幸。他自然揣测不出淮宁真正的心意。
闻言淮宁面上一片平静,他的反应倒确实是如叶之砚所想。
“这花蜜和沉香都是国师一早登船便交与臣的。沉香是特意去寻,花蜜是怕陛下若有不适用药时能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