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臣为患:陛下被腹黑臣子逼婚了(254)
他薄唇微微翕动,低哑沉寂的嗓音中带着几分病态的癫狂。
荣光一手拉住缰绳,意气风发端坐赤色通体黑亮的马背上。他已率兵将付弋平此处团团包围,而一众效忠天子的士卒知晓付弋平想要谋反的真相后当即放下武器归顺荣光。
眼看人数上虽更加占据优势,可付弋平常年驻守边疆带兵打仗,这么多年培养了一众对他忠心耿耿的亲卫只为他所用。
荣光握着缰绳的手越发收紧,他自然是不敢掉以轻心的。只是自己身旁的两个副将都已重复了数遍,要帐中人放下武器走出来随他归京听候处置,可里头的人却是无动于衷。
“付将军,我敬你行军打仗多年也算对朝廷有些功绩,这才尊你一声将军给足了你余地。这是我荣光的底线,更是我身后国师的底线。你若识趣,便快写出来随我进京面圣!”
空气渐渐稀薄,夜幕缓缓垂落。
夕阳喷涌如血,火红的如此肆意、张扬,似乎在迸发出全部的力量,誓要将这世间的尘嚣涤荡干净。
荣光见主帅帐中依旧没有动静和反应,随即深深呼吸一口气,右手一抬一声令下,两军人马就厮杀扭打在一起。
他和身旁的副将翻身下马就大步朝着主帅帐中走去,掀开帘子果然见桌案上有一人背对他们而立。
荣光脚下一蹬轻松跨到那人面前,手才初初碰到那人的肩膀就见那个人顺势转身去荣光交缠扭打在一起。
那人带了个半遮面的面具,身手敏捷矫健,与荣光打得不相上下。
直到一旁的副将插手要来抓这人的面具被他躲过,一时防不胜防抵挡不住两个人的攻势。而荣光看准了时机趁他还未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就狠狠扯下了那个人的面具。
面具之下的脸笑的有些狰狞,似乎在为自己成功拖延了时间而感到骄傲。
“不是他…”
荣光不自觉呢喃开口,下一秒反应迅速,一脚狠狠踢在这人的膝盖处,那人闷哼一声跪倒在地,荣光很快就将眼前人钳制住。
“快给大人递送消息,付弋平调虎离山,已经进京城了!”
夜色降临,天空变得灰蒙蒙一片。一团团硕大的乌云织成了一道厚厚的帷幕,紧紧地笼罩着天地间的一切。
疾驰的骏马和远方天际上的乌云一般,迫近的压着摇撼的树梢,在涌流翻滚。
颜礼死死握紧手中的缰绳不断驭着身下的骏马奔腾加速,整个人面上仿佛被呼啸而过的拂面冷风凌迟,割的他浑身火辣辣的疼。
方才收到荣光递送书信的那一刻他瞠目欲裂近乎快要窒息。他痛恨自己百密一疏,更埋怨自己不该掉以轻心让付弋的有可乘之机。
朝中尚且有士卒入其麾下意图谋反拥立新君王的,与付弋平相互勾结行不轨之事,所以就算他从边境带回的士兵知道真相归顺天子也依然是不可小觑的数量。
而付弋平这一招调虎离山之计显然意图并不在此,他既然敢这样信誓旦旦大摇大摆入京城之中,显然不会蠢到要和京城中的亲兵亲卫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你死我活。
这样他不仅见不到淮宁,甚至于在入宫半路想必就会横尸街头。
到底为什么?他的杀手锏到底是什么呢?怎能这般肯定自己能够见到淮宁呢?
分明是疾驰之下的赶路途中,可颜礼额前不断渗出的汗滴却冷的出奇。
他紧紧握着缰绳的手冰凉的快要没有知觉,整个人麻木的直觉躯体如同行尸走肉。
胸口处剧烈的起伏与胸腔内就快要跳出来的脏器生生要将颜礼整个人拦腰斩断,他丝毫不敢松懈,更不敢停下,只能不断挥动长鞭想要更快一点抵达京城。
“轰隆——”
正是山雨欲来的时候,颜礼甚至都来不及腾出手来擦拭自己额前的冷汗。
突然一声雷电交加的轰鸣声响起,厚实的灰色雨云不断涌过来想要吞噬这一切,顷刻之间斜飘的大雨已经倾注在田野和树林上。
马上的人身姿挺拔,一身玄衣劲装,座下乌驹高大,却也抵挡不住暴风骤雨如咒音一般响彻天地,猛烈地袭击每一寸土地和人马的身体。
颜礼所着衣物很快就湿透了,紧紧贴着自己前胸后背的皮肤。这暴雨太大,本就是黑夜降临,方向难以辨别,这下更是连眼前的路都变得模模糊糊朦胧一片。
天地相连之间仿佛失去了边界,雨水融合成一片浩渺的海洋,无边无际的流动。
座下马蹄忽然一滑,纵使颜礼急拉缰绳稳住了马身,可还是未能避免连人带马摔倒在地。
他稳住身体同时又狠狠按住马身停止打滑,这才没有一并滚下山崖。
颜礼大口喘息着,在这冷雨夜近乎快要窒息。
腹部突然传来一阵阵痛,颜礼低头迅速瞥过一眼,小腹处被尖锐的树枝刺穿,这暴雨之下他根本察觉不出伤口究竟有多深。
颜礼按了按小腹,扯下自己的衣襟简单止血包扎后就再次翻身上马。
他满脑子都浮现出淮宁的脸,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更是连自己都顾不上,便是连半刻都不敢停歇耽搁。
第二百零八章 心结
“轰隆隆——”
一阵阵电闪雷鸣的狂风骤雨下一道接着一道的闪电气势如虹,仿佛要将这大地生生从中间劈出一条裂缝。
暴雨纷沓而至,宛如万千银针洒满大地。
那银白的闪电照在淮宁脸上,恰好映出他惨白一片的容颜。
沈归本一直守在殿内,而淮宁看到自己方才亲手呈上的书信便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