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又去捡破烂，狼崽他破防了(117)

许漾愣愣看着自己放在被褥上的手，“少爷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哎。”老李瞥他一眼，心说那小子估计都不想来了。

“他是不是生我的气了？”许漾低低说，“因为我没有听他的话，和谈云舟来往了。”

老李又叹了声气。

许漾把送药进来的小厮叫住，“你能不能……帮我去府上找少爷，跟他说……我想他了，问问他可不可以过来看看我。”

小厮愣了下，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问，只应了声便退下，去了谢府。

却未见着谢山逢的面，回来对许漾道：“许公子，少爷他不见了。”

许漾忽地剧烈咳嗽起来，老李慌忙给他拍背，“哎呀，怎么不见了，说清楚啊。”

小厮接着道：“五日前，大皇子带人抄了唐家，听说少爷是狼妖后去了一趟谢府，本要叫高人收了少爷，阿九却出来阻拦。

“许公子有所不知，阿九便是九皇子，是他让大皇子放过少爷和谢家，却有被俘的唐少爷跑出来说蛇妖入城吃人是因少爷而起，夫人是被少爷害死的。

“之后少爷就不见了，谢府里里外外，夫人的坟冢都没有，下人也来过这里找人，那时您还没醒呢，目前猜测少爷是回了不雁山，现在去寻少爷的人还未有消息传来。”

小厮见他嘴角一瘪，红了眼，便劝慰道：“许公子无需多虑，少爷从前便是这样，每回同老爷和夫人吵架了便跑回不雁山，这次应当也如此，待有消息会有人来通知您的。”

沉默良久，许漾问：“少爷以前回不雁山，都是多久才回来？”

“这……”小厮垂下头，“三年五载罢。”

许漾便是又咳起来。

三年五载，怎么要这么久啊。

如今天寒地冻的，他又不能去，去了身子出问题，谢山逢该又不高兴了。

老李正不知怎么安慰他，瞧见他咳出了泪，“哎哟”了声，“这要不要喝点热水啊，你看你咳得这么厉害……咦，怎么还哭出来了？你哭什么，那小子又不是不回来了，大不了等入了春天气回暖了咱们去找他就是。”

许漾抬手擦着眼角，“我……我想少爷了。”

“唉你这娃儿。”老李又没碰过男人想男人这等事，一时间手足无措。

等把人哄睡下了，坐在桌前发愁许久，心说这都什么事啊。

见小厮还杵在一旁，便凑过去偷偷问小厮能不能给谢山逢带话。

小厮一看便知他想带什么话，同他道：“李爷爷，许公子说想少爷的话已经让人带去不雁山了，若见了少爷会同少爷说的。”

“好，好……”

老李觉着自己的脸火辣辣的，呼哧呼哧喘了会气，又凑过去问：“你知不知，男人和男人怎么……怎么那个？”

小厮被他问得脸一热，慌忙摇头，“小的不知。”

“哦，那行。”老李转回头，老脸烫得不行，只觉如坐针毡，沉默半晌后咳了声，起身背着手出去了。

-

谢夫人墓地。

坟堆上凸出的一小坨动了动，雪滚落下来，一双金瞳缓缓睁开，慵懒地扫了眼周遭，复又闭上。

两息后倏然睁开。

小狼崽起了身，呼噜噜甩掉身上的积雪，露出光滑油亮的黑毛来，从坟头上跳到地上化成了人。

谢山逢忽地想起，那小叫花子居然在玩雪！

就他那副身子，居然还敢玩雪。

他朝他娘磕了磕，拔腿跑回城中，想着回去要将许漾揪起来打一顿，不打一顿只怕那人要上房揭瓦，不知天高地厚。

跑入南巷，又想到许漾同谈云舟打雪仗，被人压在身下不反抗的场景，脚立时剎住。

他胸膛上下起伏，不多时便调头往外走。

手垂在身侧握成了拳。

走出老远，又不甘心地调头回来，怒气冲冲往前走，心想许漾不喜欢自己和自己揍许漾一点都不冲突。

他不把人揍一顿心里不舒坦。

而且……

许漾那么笨，反应慢得像蜗牛，那日他伤透了心便跑了，说不定，说不定许漾后面就将人推开了呢。

许漾怎么可能做出背叛他的事？

许漾怎么可能看上别人？

他这些日都没去给他暖床，夜里许漾肯定被冷醒了。

他都好些时日没有去看他了，许漾肯定想他想得哭鼻子了。

谢山逢心脏越跳越快，觉得就是这么个回事了，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到府宅门口时没敲门，直接翻墙入了院中。

这时老李正和小厮在院里设陷阱捉麻雀，麻雀好不容易入了笼中，只稍拉一下绳子便可活捉了它，突然就被凭空跃下来的人惊得飞走了，可惜地拍手，吹胡子瞪向来人，看到谢山逢时蓦然怔住。

小厮赶忙收起作案工具，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心虚道：“少爷，您没回不雁山啊？”

“谁说我回不雁山了？”

谢山逢只觉莫名其妙，不待他回便转头问老李：“李爷爷，许漾呢？”

态度甚是良好，却被这老头劈头盖脸吼一句：“你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等小漾死了再回来！”

“什么？”谢山逢瞪大眼，“许漾要死了？”

谢山逢拔腿推门进屋，老李在身后跳脚，“你，你……臭小子，你咒谁呢？！”

待人入了屋，他又懊恼地拍了拍嘴，“我这嘴，真是老糊涂了什么话都说。”

小厮挠挠头，又拿了工具出来继续捉鸟。

“许漾！”

谢山逢一入屋便见到了安安静静躺在榻上的人，脸一下煞白，腿脚发软地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