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了,我装的(67)
等林以玖开门拉起他的手带他进门时,穆厘脑子那些玩意儿一瞬间又摇旗凯旋了。
为什么要拉手?
林以玖喜欢男人?
他喜欢什么类型的男人?阳光的?可爱的?霸气的?
靠!所以只是进门而已为什么要拉手?
“阿厘怎么过来了?”
林以玖把人带到床榻边,便放开了。
他拿过小桌上的茶壶,给穆厘倒了杯茶,见穆厘一副神游天外的模样,抬手在穆厘眼前挥了挥,说:“想什么呢?”
穆厘一把抓住,顿了一下,突然又给甩开了,他舔了舔下唇,下意识回道:“嗯?没……没想什么。”
林以玖一愣,轻轻攥起手,背在身后,问道:“阿厘有事找我?”
“没什么事,就是我明天要去走镖了。”
林以玖诧异道:“这么快?”
穆厘之前和他说过去镖局报道的时间,算到明天也才五天时间,穆厘没有走镖的经验,不应该这么快就走镖啊。
“孙哥说这一趟镖比较安全,路途也近,来回十天,适合我,镖局三队还有两个熟练的镖师一起。”穆厘说。
“来回十天……”林以玖边呢喃边取出阙朝的舆图,手指先往锦城的位置一点,然后估算了距离,点出三个比较近的城池。
穆厘手指一戳,“这里,玉城。”
“玉城的玉石最具盛名,锦城过去是大道,相较而言,路上确实安全。”林以玖说。
“嗯,所以你不用担心。”
穆厘这话说得自然,却是让林以玖愣了一下。
他忽然间想到了什么,刻意舒缓过快的心跳,轻声问他:“阿厘是来向我辞行的?”
穆厘手一顿,有点意外,“你怎么猜到的?一句话就能猜到了?”
林以玖笑说:“镖局素来有此惯例。”
他这阵子一直在看关于虎门镖局的资料,对于镖局,估计他比穆厘知道的都多。
穆厘抓了抓头发,嘿嘿笑了几声,“孙哥说走镖之前要跟家人辞行,我不是没有家人么……比较熟悉的只有你,所以就来找你了。”
说到这,穆厘蓦地想到,他好像在不知不觉中,把林以玖当成了家人?
家人拉拉手,好像……没什么问题吧?他从前就经常拉着他妹妹的手带她出去玩。
所以拉拉手而已,一点也不奇怪。
穆厘胡思乱想间,忽然抓住林以玖放在小桌上的手,林以玖的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抓在手里还有些许凉意。
跟他妹妹的手完全不一样,女孩子跟男孩子的手,怎么可能一样?
穆厘抓了一下,刚想放开,被林以玖反手抓住了,手背凉,手心更凉,穆厘不自觉地用自己的手心贴上林以玖的手心,企图给他传送热意。
窗外风止树静,虫鸟俱安,一丝丝的响动都没有,就连桌边的烛芯都不曾动弹一下。
火光温柔地照在两人的脸上,轻轻的,柔柔的。
没人想打破此刻的宁静,也没人想问为什么要拉着手,好像奇怪的行为在这一刻变得如此顺其自然。
不知过了多久,穆厘感觉到林以玖的手心终于有了温度,他轻轻松开手指,低着头说:“我……走了。”
“嗯。”
林以玖只“嗯”了一声,穆厘皱着眉抬头,有些不满,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不满,“就这样啊?”
大概是不满的语气让林以玖有些意外,穆厘看着人从对面走到他的身边,先是抓了一把他的头发,有点痒,然后那只手顺势滑下,在他的下巴下面,轻轻勾了一下,痒意更甚。
最后,那根纤细的食指回到眉心,林以玖半阖眼眸,轻声念了一句祝颂。
“道祖赐福,布帆无恙。”
不愧是在道观长大的人,祝福语都如此别致。
穆厘望着他不由自主地吞咽几下,干涩的喉咙刚得到疏解,就见林以玖忽然凑过来,在他更干涩的嘴角旁,蜻蜓点水一般,留了点带着温热的湿润。
“……”
完了,真成偷情的了。
偷情三步骤,一步一颤抖。
穆厘的脑子里跟搅了七八吨水泥一样,搅拌机加大马力死命搅都搅不动。
他猛地抓住林以玖的衣领,林以玖穿的亵衣,被他这么一抓,内里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很白,也……很粉。
穆厘整个人僵住。
“阿厘,我……”
穆厘手一松,猛地推了林以玖一把,林以玖没防备撑着小桌子倒在床榻上,后腰磕在桌角上,让他瞬间吃痛,“唔”了一声。
看到林以玖紧皱的眉头,穆厘想去扶一把,但不知为何全身跟被点穴一样动弹不得。
他在原地呆滞了一会,余光里林以玖似乎要说话,忽然间,感知涌回,他倏地转身,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房间。
“……”暴风雨席卷大地都没这样的速度。
林以玖看着微微摆动的木门,门外漆黑一片,叹了叹气,低语自嘲:“真糟糕。”
穆厘出了城,走了一天一夜,才抓着自己的头发,狠下心想把林以玖那个吻抛在脑后,但嘴角边的感觉一直散不去。
热热的,还……润润的。
林以玖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亲他?
道观里说完这种祝颂,都会亲一下?
道明和道……道……随便“四道”里哪个“道”,穆厘都难以想象这样的场景。
思绪杂乱的脑子在电光火石间,迸发出一个还算合理的解释——难道这是……告别吻?
对啊,穆厘忽然想起来,他是找林以玖辞行的,这只是一个告别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