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琉看了眼被其他人围住的小妖精,不禁翘起嘴角,右手轻轻抚过剑鞘。
这剑鞘……真是朴实无华,其貌不扬,说它是废品都不为过。
小妖精竟然用这么丑的剑鞘装一把传说中的魔剑,真是别出心裁。
塞琉握住剑柄,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剑从鞘里拔出三寸,如镜的剑刃上立即映出他的俊逸的脸庞。
与外表普通的剑鞘相反,魔剑自身精致华丽,即使过去万年,仍锋芒毕露。
正是这把剑,轻而易举地杀死了魔君。
卡洛斯之剑,也能做到吧?
塞琉非常庆幸自己加入光之小队,一起来沃巴大峡谷做任务。
因为,魔君的梦魇虽然唤起了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却也解除了一段尘封二十二年的记忆。
十岁那年,他随母后参加王叔丹顿举办的一场宴会,为了追一只黑猫无意间闯入了一条通道。在通道深处,他发现了一个被关在囚室里的疯女人,以及先祖塞德·特里克的雕像。
每一个塞西利亚王子都梦想成为卡洛斯之剑的主人,塞琉也不例外。
于是,他跪在先祖的浮雕前,祈求获得力量。
哪知浮雕里射出一道白光,袭击了他,他昏迷过去,醒来时已经回王宫了,而关于通道里发生的事,忘得干干净净。
母后说他意外掉进王叔家中的观赏湖里,幸亏被经过的仆人救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母后还说,王叔内疚不已,特地过来看望,只是他昏睡不醒,王叔坐了一小会儿便离开了。
那时的他对自己掉湖里的事毫无印象,如今结合梦魇,他推测自己的“失忆”,是王叔一手造成的。
现实里,王叔来时他在昏睡,而梦魇里,自己分明清醒地面对王叔。
当王叔说出那句诡异的话后,他的恐惧达到了极点。
万幸斯佩瑞恩用维奥纳之剑刺死了魔君,让他离开了可怕的梦魇。
从小,他就不喜欢王叔。
尽管王叔被誉为塞西利亚国最俊美的亲王,受无数年轻女□□慕,但塞琉一直不愿和王叔单独相处。
只因,他身上有一种让他厌恶的气息。
不知道王叔用了什么手段,使他遗忘了地下通道里的那段记忆。
苏醒后的塞琉,剑术突飞猛进。以前他还以为自己开窍了,现在回想,也许是那道白光的作用。
塞琉将维奥纳之剑插回剑鞘,目光沉静如水。
他有一种感觉,随着记忆的回归,自己将很快找回遗失的卡洛斯之剑。
舒黎把魔剑给塞琉后,决定先回答库曼迪的问题。
“关于我和厄菲特的认识过程,说来话长。”
“你可以慢慢说,我们不急。”安吉尔干净利落地收拾桌上的晚饭残渣,掏出一盘在镇上购买的瓜子,摆在桌子中间,说道,“回去的路很长,正好听故事。”
其他人都抓了一把瓜子,边磕边赞同地点头。
法尔姆啃完烤肉,用力扯掉沾满油渍的手帕,蹦到盘子前,用短胖的爪子捞了一颗瓜子。
舒黎嘴角再次抽搐。“你们……”
“稍等。”安吉尔掏出魔法杖,念了一句咒语,霎时,白光闪过,整个车厢被一道柔和的光芒笼罩。
“这是什么?”赫克托问。
安吉尔抿嘴一笑,收起魔法杖,眨了眨眼睛。“隔音魔法,小心隔墙有耳。”
他指着前面赶车的马夫。
虽然马夫是普通人类,但难保他听到他们的秘密后,到处乱传,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舒黎对安吉尔竖起大拇指。
不愧是小腹黑,谨慎,稳当。
安吉尔露齿一笑,继续磕瓜子。
“咳咳。”舒黎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这事得从我小时候说起。”
赫克托、茜蒂、娜莎三人立即端正地坐好,连瓜子都不磕了。
得知光之小队里有五个小妖精和一条小龙后,他们的心情至今没有平复,这会儿听斯佩瑞恩讲自己的故事,不要太认真。
“小时候,多小?”阿曼达好奇地问。
听过这段故事的狄西奥抢先回答:“是我们出生后的第四个月哦!”
赫克托诧异:“这么小?”
出生后的第四个月,还是婴儿吧?
茜蒂迟疑地问:“四个月……会走路了吗?”
娜莎摇头:“四个月的婴儿不会爬更不可能走路。”
舒黎知道他们误会了,解释道:“妖精幼崽一出生就会飞会走会跑,还会说话,和人类婴儿不一样。”
“这……这么神奇?”赫克托不可思议地说。
“确实神奇。”艾斯赞同地道。
舒黎看向艾斯,发现他脸上的惊讶并不作假。
用魔剑捅死紫发怪物后,舒黎心里一直有个疑问。
梦魇里,当精灵王打开柜门,说带他去杀魔物时,他的意识瞬间清醒,不由自主地扑进精灵王怀里,哭得稀里哗啦,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
紫发怪物死亡,梦魇结束,他发现艾斯站在自己身后,两人挨得很近。
艾斯睁开眼睛,问他是真是假,他便拍打艾斯的胸膛,惊讶地发现手掌下的衣襟有点湿。
这很奇怪。
无缘无故地,艾斯的衣服为什么湿了一小片?
位置还很微妙。
惊疑之余,舒黎特地打量艾斯的眼睛,完全没有哭过的迹象,倒是他摸自己的眼角时,指尖沾到了一点湿意。
他在梦魇里哭泣,现实里也哭了吗?
艾斯衣襟上湿的那一小片,难道是沾了他的眼泪?
然而,按照他们当时一前一后的站位,除非他的眼泪向后方飙飞,否则根本不可能打湿对方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