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框中的少女(8)
“够了!”
李温莎彻底失去耐心。
她陡然站起来道:“当年说好谁也不许再提这件事。如果你们管不住自己的嘴,我不介意帮帮你们!”
刚刚还嘈杂喧闹的包间,霎时间蔓延着死寂一般的沉默。
李温莎一把拽过蒋胜男手里的名片,头也不回的离开包厢。
房门“砰”的一声关上。
文莱嘟囔道:“李温莎现在脾气真是越来越大了。”
蒋胜男冷哼:“背靠斯维亚皇室好乘凉,而且国内不仅有她爸李慕青和整个大使馆撑腰,还是楼景和的未婚妻。换我,指定比她还傲?”
提起这个,文莱就嫉妒道:“凭什么她这么好命,能攀上楼景和?”
蒋胜男眼里的嫉恨不遑多让:“人家有个为了女儿,甘愿放弃性命的好妈妈。咱们啊,羡慕不来。”
眼看着她们说的越来越离谱,纪梵希皱眉提醒道:“都少说点吧。”
文莱忍很久了:“李温莎又不在,你这副谄媚的嘴脸,演给谁看呢?”
“有空在这跟我们演,不如回家管管你那位好爸爸。”蒋胜男也怼她。
纪梵希皱眉:“我爸?”
“咦,你难道不知道吗?”蒋胜男表情浮夸的故作讶异道。
“知道什么?”纪梵希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爸又打电话,死皮赖脸的求我们家捐钱了。”蒋胜男叹息道:“不是我说,纪梵希,但凡你爸少‘救助’几个贫困女学生,也不至于天天这么低三下四的到处问我们要钱。”
“你们!”纪梵希被羞辱,脸涨成猪肝色,一怒之下甩手离开。
临到门口,又觉得太冲动。
她正犹豫要不要回去赔个笑,听到里面传来文莱不屑的声音。
“她那副跪|舔李温莎的嘴脸,真他妈给我看吐了。”
“行了。”蒋胜男说:“就她爸那副德行,你以为她能好到哪去?”
“也是。”文莱说:“纪正德仗着校长的身份,扮演天使慈善家。实际上暗地里到处张罗收集一些漂亮的穷光蛋,以资助的名义强|奸她们,捅出篓子就到处摇尾乞怜的找关系帮他摆平。这些破事,我真的都不想提。”
“男人不都这样,不过你为什么偏偏这么讨厌纪正德?”蒋胜男问。
“因为他高中的时候偷瞄过我裙底!”文莱恼道。
“靠,还有这事?”蒋胜男说:“怪不得你老不待见纪梵希。”
“她就更别提了。”文莱嫌弃的吐槽道:“叫什么名字不好,非得要叫纪梵希。搞得我现在看见他家的东西,就觉得跌面子的要死……”
纪梵希将她们的聊天内容,一字不落的全听了进去。
一股滔天的愤怒涌上心头。
她刚想离开这个恶臭的地方,就见有个身穿红衣的年轻女人走来。
那张明艳的脸庞甫一出现在视线中,纪梵希有种诡异的熟悉感。
“我们……”她拦住对方,仔细盯着那张脸,“是不是在哪见过?”
许见微歪头:“有吗?”
“我们之前真的没见过?”纪梵希仍旧持怀疑态度。
“好像确实没见过。”许见微递给她张名片,“不过以后可以多来往。”
纪梵希见她神情不似作假,稀里糊涂地接下名片,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太敏多疑了。
然而让她视线落在名片上的“春庭”时,瞳孔骤然放大。
她终于知道那种诡异的熟悉感到底从何而来了。
因为许见微这张脸,眼角眉梢竟隐隐有春也的影子!
她急忙转过身找人。
许见微却早就不见了踪影。
第 5 章
许见微路遇送酒的服务生,从托盘里取了杯香槟,闲适的倚着二楼的围栏,俯瞰整个一楼会展大厅。
忽而,两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是楼景和和李温莎。
现场太嘈杂,距离又太远。
她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内容,只觉李温莎脸上的笑刺痛了她的眼。
尤其此刻,他们还正站在那幅《画框中的少女》面前。
两人身上昂贵的制服,健全的身躯以及骄奢闲适的氛围,与那幅画所表达的情绪与产生强烈对比。
那一剎,许见微抓着酒杯的手用力收紧,眼底迸出强烈的恨意。
凭什么?
无辜善良的人到头来不得善终。
杀人凶手却能轻易逃脱法律的制裁,逍遥法外?
许见微盯着眼前这一幕,脑海里慢慢浮现出过往的事……
她跟春也,无论长相还是性格都迥然不同。实际上两人是前后仅差四十分钟出生的异卵双胞胎姐妹。
只不过她跟妈妈姓许,而妹妹随爸爸姓春。
他们春家,虽比不上楼景和家根基深厚,拥有几代人堆砌出来的财富和威望,却也在新港市小有名气,从小就锦衣玉食。
可惜后来,春怀山染上了赌瘾。
人一旦染上“黄|赌|毒”,就像被注入某种基因,根本无法完全戒断。
就算被隔离,抑或是强行自我控制,侥幸戒掉。某天再次看到那个场景,那个动作,还是会重新唤醒那段刻在身体里的记忆,循环堕落。
春怀山,也不例外。
许雨桐曾无数次同他争吵,甚至用自杀来逼他戒赌。
春怀山为了维持这个摇摇欲坠的家,也曾努力尝试过戒赌。
但那太难了。
每次他戒完赌,会控制不住的再去赌,再戒,再赌。
直至所有家业败光,他最后还是没能戒掉赌瘾。
破产之后,许雨桐的家族为了不受牵连,逼迫她跟春怀山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