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宠夫(女尊)(42)
第30章 觉醒与坚定
这件事像落入静水中的一块石子, 泛起阵阵涟漪。
谢云衣陷入一场既矛盾又释然的情绪之中,她既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她所在的世界,又觉得这种事情令人难以忍受。
这样的潜在规则让她难以置信, 相当于官方亲自带t头去剥削某一个阶层, 并且默认收受贿赂。
哪怕这种做法,在一定程度上能控制商人群体的壮大,但完全是饮鸩解渴。
官商勾结, 将会造成一场巨大的祸患。
谢云衣抿了抿唇, 选择沉默, 不再谈论这些事情, 因为此时此刻她根本没有资格去想, 也没资格去谈。
几人一行于河畔旁一处村落落脚,王端拿钱租了一处靠近水边的院落。
晚上的饭菜很好, 足足有三菜一汤。
“我们再这玩上几天, 就得出发去省城。”王端乘了一勺汤对谢云衣说道:“谢同知准备怎么走?直接从凌山而过还是要回一趟家。”
“一起就好。”谢云衣这次出门带上了钱财和衣物, 为的就是直接去省城。
“家中还没有禀告过吧?”王端诧异:“我以为谢同知还需回家。”
秋闱若过就是举人, 算半个官身。这样大的事情, 总会需要家人跟随才是。
谢云衣摇头:“我会书信一封禀告家里, 去省城虽路途不远,爹娘年纪却渐长, 能少折腾就少折腾。”
这时候都秉持着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的原则, 像谢云衣自己做决定的很是罕见。
张敬瞥了谢云衣一眼:“堂姐虽身为嫡长女,为众宗族表率, 也不敢在此事上自专。你是家中独女,怎地能不亲自禀告父母。”
“子敬。”王端冷着脸喝止张敬。
头一回对她发脾气:“你若次次不分对错执意莽撞, 此后便不要跟在我身后。”
王端此人温润如玉,谦谦有礼,从不轻易动怒。
张敬抬头,不敢置信:“堂姐,你怎么能为…”她没能说完下半句话,在王端目光的注视下逐渐失声。
“我去屋子里整理些东西。”谢云衣对王端打了个招呼。
看谢云衣离开,王端皱紧眉头:“你近来怎么越发糊涂,以往你虽然莽撞却也不失章法。”
张家让张敬跟在她身边,很大一部分就是要她帮忙磨炼张敬的性子。
张家虽然富贵,可也只是眼前,若没有合适的继承人顶起大梁,偌大的家产也会守不住。
张家祖上出过很多封疆大吏,也因此和王氏相交,如今张家眼看着要没落,她总归不能不答应张家的请求。
张敬是张家的唯一女儿,若是她撑不住,张家也就没了希望。王端本以为张敬跟在她身边久了,也能学着沉稳。
“之前你和谢云衣不睦,被那些同窗耍的团团转,后来又几次对谢云衣言语顶撞。我本以为你如今经历过有所明悟,谁想你还是一样。”王端皱着眉头,身子朝后靠。
月色如水,微风习习,张敬却觉得风好像冰雪一样刺的疼痛。
她坐在那儿,心有不满,却说不出话。
王端闭上眼睛,叹了口气。也许这样下去,张敬真的撑不住张家。
自古以来并非做官就能高枕无忧,重要的是能在官场活下来。在皇帝手下办事,若有一丝错漏就可能被满门抄斩,到时候不仅仅自己,全族都要受罪。
张敬坐在那儿,有些恍惚。她知道堂姐说的有道理,有的时候也能明白一些事情,但她就是这种性格,遇上任何不平的事总忍不住干涉。
“堂姐,我真的做错了吗?”她转头去问王端,有些失魂落魄。
“你…”
王端看着她那双澄澈的双眼:“你没有做错,但也做错了。”
“什么意思?”张敬的眼里似乎有泪光:“我热心助人,见不惯不平之事,这些都是错吗?”
她几乎带着哭腔:“可我们读书,不就是为这些。”
圣人的训导,她铭记于心,她想做一个纯粹的人。
王端静静地看着她,心头涌上一丝怜悯。
“张家若没落魄,你可以做个纯臣。”她直视着张敬的眼睛:“可如今不行。”
张敬猛地起身大吼:“为什么,为什么不行。”
这一次,王端没有回答。她站起来,从容走进房间:“很晚了,睡吧。”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张敬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很久,可她还是想不明白。她不明白,为什么张家落魄了,她就不能做个纯臣。
时间缓缓流逝,她顿了顿还是敲响了谢云衣的门。
谢云衣没睡,她正在屋里锻炼身体,坐些前世的仰卧起坐之类的,从她知道原主身体不好之后每天都坚持锻炼,没有一日间断。
“谁?”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是我。”
张敬,她怎么来了?难不成还非得劝自己亲自回去禀告父母才行。
“进来吧。”谢云衣穿好衣服,说道。
吱嘎——
张敬走了进来,她第一眼就看到谢云衣有些汗湿的衣服,不明所以:“这是?”
“哦,我生来身子就弱,为着科考锻炼一下。”谢云衣没当回事,她明白张敬这人的性格,没有什么坏心,就是说话有点直罢了。
“嗯。”张敬点头。
“坐吧。”谢云衣看她拘谨地站在房间中间,给她倒了杯水。
“张同知可有什么要事?”
“我有一疑问,不知谢同知能否为我解惑。”张敬问道。
说的倒坦诚,谢云衣也是挺服气张敬前一刻还在反对自己不亲自回家禀告,这一会儿还能请自己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