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梦里大气都不敢出，那时候不认识的人，但现在认识了。
人家回了城，进了商业局，还成了闻主任科室的新同事。
……
早起夏以莜就在犹豫，要不要把在梦里变清晰的那段记忆，告诉周尘，说还是不说？
就算一点没记错，根据那些对话，隔壁公社知青，好像是意外撞见，如果说出来，影响到人家，那算害了他了。
夏以莜不想成为改变别人命运的那个人。
到下午还在犹豫，等下午到了公安局，看到路官桂之后，夏以莜突然凭着第六感决定不说。
不说归不说，她好奇呀，夏以莜开始探话了：“路干事，没想到你也在临水那边下乡，咱们还是隔壁公社，真是缘分。”
路官桂倒是一早就知道夏以莜。
他回城前夕，意外碰到了陈启辉在山里，帮着往外运古墓里的东西，陈启辉说见者有份，他吓死了，表示可以当做从来没见过。
返程后，他没有再见过陈启辉，跟着闻主任去到大众饭店，看到后厨师傅是夏以莜，当时他就决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也一样。
路官桂说：“确实很巧。”
夏以莜追着问：“你和陈启辉见过面，才被叫来的吧，那他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过我呢？”
路官桂掩饰住怜悯：“统共见过两次，两次他都没提。”
夏以莜一跺脚，恨恨道：“果然是个没心没肺的东西，不过我因祸得福，不然和这种盗墓的掺和上，能有什么好，路干事你说对吧？”
路官桂后怕道：“是啊，还好我跟陈启辉只见过两面，不熟，想想都太可怕了。”
两人各自和民警，把自己知道的部分说了，不出意外，他们这样被陈启辉提防过的人，提供不了有用的信息。
但现在夏以莜知道了，路官桂隐瞒了在山里撞见的事。
……
案子夏以莜隔几天还是会打听下。
周尘有知道的也会和夏以莜说两句能说的。
目前案子依旧没有侦破方向，但因为有盗窃素描本子，上面给的破案压力很大。
房文旭忍不住半开玩笑：“嫂子不是能做梦吗，哥，你回去多说说案子，看她能不能梦到。”
周尘没好气怼回去：“什么时候破案要靠做梦了，你可别在领导们跟前胡说八道。”
二队长整理了资料后开案情讨论会：“小房说，看到有陌生人在路官桂单位附近徘徊，路官桂会不会隐瞒了什么？”
周尘说：“路官桂那边再攻破，那个陌生人的脸，小房后来没跟到，周围十公里内的招待所我们都排查过，没有，回头再排查第二轮，但如果对方借住在亲戚朋友、或者租住的房子里，这排查难度可就大了。”
可不是，这个城市那么多人，人海茫茫，怎么去找一个故意藏着的人呢，几乎不可能的。
……
不可能的事情，有时候就很凑巧。
夏以莜改革后的头一个月，大众饭店的营业额翻了好几倍，扭亏为盈，职工拿到许诺过的奖金，领导看到预期的业绩，皆大欢喜，夏以莜被叫去商业公司领奖，还发了一小瓶芝麻油呢。
在大会上，正式认命她成为大众饭店的代理经理，后厨可以再多找个厨子，这招聘的事儿，就由夏以莜负责。
刚出商业部的大门，看到个大娘在门外徘徊，夏以莜看她好眼熟。
她想起来了，这是她下乡那个公社的季大娘。
回城之前，因为从她家菜园子里挖了一个红薯，被追着骂了半里路，虽然那个红薯，是她儿子红着脸叫她挖的。
好歹吃过人家自留地里的红薯，而且是穿过去之后，她吃的第一种食物。
夏以莜就多嘴问了句：“季大娘，你在京市有亲戚吗，是在里面上班吗，是谁，我帮你进去问一声。”
季金银在首都没有亲戚，她凑了路费来，是因为陈启辉那个知青，骗了她的传家宝。
一个小瓷碗，说是古董，至少能换八百块钱。
这么大的数额，可给季金银高兴坏了，人家说带回去卖，卖多的不许问，反正最低给她八百，还付了五十块钱的定金。
季金银当然相信，其实陈知青只要说一句喜欢，给几块钱，就能给骗走。
可是人家没有，人家非常有诚意的告诉她是古董，还开出了价格。
……
这都半年了，还没有信儿，她找过来，发现陈知青留的地址是假的，光知道他是首都来的，但不知道具体是哪里。
但是她知道，隔壁公社路知青的工作单位。
因为路知青当初被家里人活动回去，炫耀过他的好单位，这事儿传了好几个公社都知道。
她就找过来，想问问路知青，能不能带她去找陈知青。
这公家的办公楼，她真不敢进，上回守了一次没守到，这次来正好看到夏以莜。
之前为了一个红薯，追了夏知青半里地，现在想想，季金银都觉得丢脸。
现在夏知青还愿意过问，她忙说道：“夏知青，我想找陈启辉陈知青，你知道他家在哪吗？”
夏以莜直觉有线索了，忙给她带到安静的角落，问道：“季大娘，你找他干什么呀？”
季金银不敢说让陈知青代卖古董的事，怕犯罪，支支吾吾的。
夏以莜见状只好说：“季大娘，我看出你有不能说的难处，但是陈知青死了，死了有半个月了，如果你知道什么，能说尽量说出来。”
“死、死了？”季金银惊讶后，突然想起什么：“那我大概知道谁t杀了陈知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