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您这气的。”
陆萌萌轻笑,“好似自己爹受了委屈似的。莫气,莫气,好好说话便是。”
“你!”
张媒婆也算有见识,嘴皮子也能说,可她活这把岁数了,还真没见过有人能阴阳怪气发挥到这地步的。一时间,她语塞,指着陆萌萌直颤着,竟是不知如何回应了。
陆萌萌冷笑了下,“张冰人,还是早早回去传话吧。今个儿我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你若再不识趣……”
她将手中茶盏重重置于桌面,“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好哇!”
被人威胁了,张媒婆也是来了气,“好大的威风!老身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
“怎么?”
陆萌萌一挑眉,“上次衙门的饭菜还没吃够啊?”
“你!”
不说这事还好,一提这事,张媒婆肺都要气炸了。眼前这女子简直不讲武德,一言不合就捆了她见官。虽说没吃什么苦头,可也免不了被人嘲笑。更要命的是,她说是媒婆,其实主要听命于王家。这等事,落在主子眼里那就是无能。为此,她最近没少吃瓜落。
这回能来,也是花了钱走了关系,让人在主家面前说了好话,这才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现在听到陆萌萌又提这事,那气便压不住了,跳起来就骂道:“你个小浪蹄子,给你几分颜色你还上脸了?来呀!来呀!我倒要看看你怎么个不客气法!我告你,这门婚事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我们邱行王家跟章县那落魄户可不一样,我家小姑奶奶可是在京中贵人身边的枕边人,深得宠爱!你若与我们王家作对,也得掂量着。”
“呵。”
陆萌萌轻笑了下,“将你家小姑奶奶的房中事放到外人面前来说,真是好奴才。”
“你!”
张媒婆简直要气炸了。
这个女人,这张嘴怎么这么厉害?!也太尖酸刻薄了!
“你什么?”
陆萌萌淡淡道:“哪里来的野狗,大吵大闹的真烦人。”
她端起茶盏,轻轻啜了口,道:“还是教训几下轰出去吧。”
一边的祝萱早就气得眼冒火星子了。她自小就是个性子硬的,不然也不会在继母手里吃那多苦头。看着这婆子嚣张的嘴脸,她就想起了自己的继母。现在听到陆萌萌这样说,还未等李东动手,便是走上去,扬手对着张媒婆便是“啪啪”几巴掌下去,直将人打得懵了,才喊道:“李大哥,田大哥,麻烦您将这条野狗扔出去!以后再来,见一次就打一次!”
“你,你,你们!”
张媒婆捂着自己的脸,都不敢信自己是被人打了。指着祝萱,连连道:“你,你好大……哎哟,你们做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
李东带着几个人夹着张媒婆,抬起就往屋外走。而跟着她来的人也被田东驱赶着出了屋。
一群人哭哭闹闹的,但根本得不到李家人的同情。在外听着谈话的村民见到媒婆被架了出来,纷纷忍不住叫好!
“脏东西,以后再来,打死你!”
“别以为我们泥腿子好欺负!”
“死老头还想吃嫩草,怎么不吃屎去!”
“噗通”一声,张媒婆被扔到了村子外,李东无视她的哀嚎,上前两步,一脚踩住她的手,蹲下身,阴测测地一笑,压低声音道:“回去告诉王素,给人当狗也看看路数,什么人都敢欺,是活腻了吗?”
张媒婆打了个冷颤,她并不懂李东话里的意思,但李东这阴测测的模样却是让她心底发寒。
她不敢再吱声,待李东松开脚,也顾不上疼痛,带着人便走,一刻都不敢停留。
屋内,李修从后堂出来,看了看门外的村民,又看了看陆萌萌,道:“先生,您刚刚为何拦着我,不让我与她说?我并不是庸弱怕事之人。”
“我好歹是被圣人嘉奖过的人。”
陆萌萌道:“真到了关键时候,这虎皮还是能扯出来用一用的。”
李修心里一阵感动。他知道,陆萌萌这是不想连累他们。可他们与陆萌萌早就坐一条船上了,哪有让陆萌萌独自担着的道理?
“先生,咱们是一家人。”
李修道:“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我可不想死。”
陆萌萌笑了起来,“我还想活。我不光想活,我还想活得好好的。这个王家不必放心上,不过是条狗罢了。他如此行事,无非是他背后之人想让我开口去求他。但是即便我不求他,他也只能做到这样,不敢真把我怎么样。”
她手指轻轻在琢磨弹了下,眼底泛起一股杀意,“王家要是敢硬来,咱也别客气,直接打回去!”
张媒婆回到家,一番添油加醋后,捂着脸哭泣道:“少爷,他们是完全不把您放眼里啊。那陆氏直言您是,您是……”
“是什么?”
王素冷着脸,“说!”
“您是腐朽老木,即便娶了她家妹妹,也生不出新芽!”
“混账!”
王素猛地一拍桌子,“那陆氏不过一逃难野民,安敢这般羞辱我?!”
张媒婆抹着眼角,一边哭一边心里也是泛着鄙夷。
不愧是有名的二世祖,这把岁数了,还这般沉不住气。难怪王家老爷迟迟不愿将家里的事交给他,就这德性,真接手了家业,恐怕没几年就败光了。
“少爷。”
跟着王素一起长大的小厮王福小声道:“那陆氏敢绑恶吏,应是不好相与的性子。依小的看,此事不宜声张,毕竟老爷都不知这事呢……”
“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