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克制不住地上扬。
两人都已经领证，孩子都在肚子里了，她还愿意为他花心思准备烛光晚餐还有戒指。
央央真好。
初央也是头一回干这事，本来不觉得有多紧张，这会儿竟然心脏砰砰跳，都不太敢跟他对视，小心翼翼地打开小盒子，一边机器人般吐出台词：“之前就定制好了，等了几个月，本来想着早点送给你结果又出了事，正好今天是跨年，一个热闹吉利的好日子……”
“我愿意。”
他突然打断她的话。
初央一下子就卡壳了。
“你先别愿意，我还没说完。”她凶巴巴地瞪他。
“好。”他耐心等待，嘴角始终带着笑，眼睛也是，明明没说话，那双眼睛却莫名看得她脸红。
原本准备好的词也忘的一干二净。
“首先……额……不重要可以略过，然后……也不重要，继续略过，最后，”初央清清嗓子，整个人都端庄起来。
“谢简一，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证都领了，你想二婚吗？”
“闭嘴，说愿意就好了。”
“嗯，那我愿意。”
“啧，好勉强，重新说一下。”
他失笑，“你该给我套戒指了。”
“对哦。”
她拿起那枚素银色的戒指，看上去平平无奇，竟然等了好几个月！也不知道设计师在鼓捣什么玩意，好像是戒指周身有什么雕花之类的吧，大晚上也看不太清。
缓慢推上他的中指。
正好。
不大不小。
初央莫名松了口气。
“我还没好好说我愿意。”谢简一又故意逗她。
“你不愿意也没用了，戒指都套上了。”她轻哼一声，正琢磨着怎么还没开始。
砰的一声。
谢简一吓了一跳，立马将她搂进怀里，一脸警惕地观察四周。
然后就看见了江面上升起一朵巨大的、银色的烟花。
几乎占据整个视野的银色，线条缓慢地铺开逐渐坠落，在即将熄灭之际终点处爆发出绚烂的花朵。
整个夜空都被点亮。
谢简一脑子都被炸懵了。
初央从他怀里钻出来，毛茸茸的脑袋看着漫天的烟花。
喔唷，两百多万没了。
短暂的停歇过后，又是一连八道烟花冲上天，起初是银白色，光束般炸开后留下了五颜六色的烟雾，在空中编织出一团一团棉花糖，停留了没一会儿，又被风拉扯着谱出一道道彩虹般的痕迹。
两百多万又没了。
谢简一反应过来，低头看着怀里的人：“这不是今天的跨年表演，你准备的？”
“不然呢。”初央扬起下巴，满脸骄傲，“我的求婚仪式怎么会这么简单，吃顿饭就打发了？”
谢简一只是看着她，心里被什么甜腻腻的东西填得满满的，溢出来的都是烟花似的棉花糖。
又响起砰砰声。
初央捧着他脸扭过去，“别看我，看烟花，三十分钟，八千万，别浪费！”
“为我花八千万，”他只是笑，眼里装的都是她，“初央，你爱惨了我。”
“臭不要脸。”她戳着他脸颊催促他快点去看。
等上一场彩虹烟雾散去，下一场又开始。
铁树银花般的烟花一朵朵在空中炸开，连绵不绝，银色与金色交织，一朵消弭另一朵又炸开，满耳都是哗啦啦的声响。
初央最喜欢这一场。
符合它八千万的定位。
夜风有些冷，谢简一拿自己大衣包着她，站在她身后，下巴搁在人脑袋上，偶尔侧头低下在她耳边贴一贴，看看她耳朵冷不冷。
“我喜欢这个蓝色的。”他说。
刚刚铁树银花已经结束，紧接着又是一场银蓝交织的烟火。
“我不一样，我俗，我就喜欢刚刚金色银色的。”她说。
他只是笑。
半小时的表演确实……有点长了。
最终结束的一场最是绚烂，长达五分钟不断的烟花，初央也看得打哈欠，但依旧坚持着。
谢简一看她都觉得可怜，将人往自己身上拢了拢，低声问：“回去看？反正隔着玻璃也差不多。”
“我不。”
八千万。
她一定要看回本。
谢简一捏着她手搓了搓，心里感慨初大小姐花钱受罪。
砰砰烟花当中，忽然响起钢琴声。
初央来了精神，扭头看他，“听见了吧？”
又是配套的求婚惊喜。
谢简一认真听了听。
弹的是梦中的婚礼，这首曲子不难，但琴声断断续续磕磕巴巴像个刚捡起钢琴的半新手，听着……实在是很难恭维。
他思索片刻，还是说了实话：“下次请个好一点的钢琴师吧。”
初央挑眉：“那是初现。”
谢简一肃然起敬。
初现啊。
“很不错，演奏级别，来日可期。”
“…………”
餐厅角落少年硬着头皮弹完一首曲子，刚松了口气，他姐姐姐夫从露台回来。
“初现啊，再弹一首吧。”他姐夫说。
初现甩了甩发酸的手腕，苦笑：“……真的还来吗？我就学了这一首。”
为了这首曲子他下课就奔琴房偷偷练琴，结果……
结果也不怎么样就是。
谢简一也不再逗他，“算了，不为难你了。”
窗外不断升起的烟花在玻璃后炸开，夜色被铺满了颜料，屋内两人靠着钢琴，少年坐在琴前，在男人指挥下又试了下。
断断续续的琴声响起。
初央努力憋笑，尽量不打击弟弟的积极性。
一楼之隔，提前收到好闺蜜消息的孟泉拉着顾缀来天台吹风看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