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现场红成一片,还摆着个巨大的寿桃蛋糕,却是很西式的自助餐模式,男男女女服装中西夹杂,乱糟糟的。他今天也相当随便,内里是件白衬衣,没打领带,领口松松垮垮的,外边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件黑色风衣,要不是个子高身材够好,也撑不起这套衣服。
大长腿走路就是快,目标明确,三两步到她边上,一句话没说就拿走她手里的酒喝了口润润嗓子,随后下意识皱起眉,把酒放旁边桌子上了。
“怎么这么难喝。”他还吐槽了句,看向初现,“有好好学习吗?”
这语气,仿佛已经是人家正经姐夫。
初现对他简哥态度不用装发自内心地尊敬,老老实实讲了自己最近的学习安排。
谢简一听着点点头,一边不着痕迹挤到姐弟俩中间,稍稍往初央这边靠了一下,碰到她肩膀,然后对她说:“他看起来还挺乖的。”
他风衣摆贴着她的裙摆,完全不同材质的两种布料,在他刻意接近下摸索着。
这要是其他人初央早就当他耍流氓高跟鞋踹上去了。
“九月开学分班考试,考不进前五十就继续回去读职高。”初央又觉得饿了,偏偏谢简一挡中间,她不方便拿甜点,只能用胳膊肘怼人家胳膊,“给我拿块蛋糕,我血糖低。”
谢简一胳膊长,给她拿了块松软小蛋糕,“没吃早饭?你以前也不会低血糖?在国外没吃好?可乐要不要?”
“你好啰嗦。”
“啧,这点东西吃不好,干脆一会儿出去吃饭?嗯?”
他简哥问了他两句学习就不怎么搭理他了。
初现终于感受到了电灯泡的滋味。
他是不是,得识相离远点?
“等钱爷爷讲完话。”总不能人家寿星还没上台她就跑路,那多没礼貌。
“也是。”
听他这口气,估计是打算送完礼祝完寿就马上离开的。
蛋糕面包可乐这种东西,对于初央来说根本不顶饱,维持生命体征罢了,闲着没事,就尝今天自助的菜,尝了一口好吃的给谢简一尝尝,尝了不好吃的也交给他解决。
谢简一是无所谓的。
周围人惊呆了。
啊不是,他们眼睛坏了吗?那不是小谢总吗?怎么变成垃圾桶了?啊?
“这个牛轧糖还可以,虽然你不爱吃奶粉,可以尝尝,说不定会喜欢……”谢简一还推销上了。
初央表示拒绝。
他就故意送到嘴边,给她刚补好的口红蹭上奶粉,恶作剧得逞,他还笑着过来要给她擦。
“要点脸吧,谢总。”
“啧,说话还是这么难听,你姐在家也这么说话吗?”
初现:“她在家就不只是说话难听了。”
谢简一挑眉,刚想问问周家的情况,忽然,身边专注整理妆容的初大小姐唰地一下蹿了出去。
他谢简一发誓,初央踩着高跟鞋走得飞快,速度简直可怕,一副手里拎了把菜刀要去砍人的架势。
初现首先反应过来连忙追上去。
正好十二点,钱、沈、周家刚刚聊完从小厅出来,大家有说有笑的,柳云华挽着周川鸣的胳膊跟几位太太聊天t,脖子上的澳白珍珠格外刺眼。
初央一个人迎了上去。
“柳阿姨,我似乎说过,”她的话直接打断了一群长辈的交谈,“如果您再偷拿我母亲的遗物……”
她脸上缓缓勾起一个笑来。
看着温柔和善平易近人,好像是打算维持体面只是想跟她理论而已。
但柳云华却被她这个笑弄得瘆的慌,下意识往周川鸣身后躲,小声反驳:“你什么时候说过这话……我戴了怎么了?”
柳云华当然知道这条项链是初昙的,但那又怎么样?初央前几天才闯了那么大的祸,这才几天啊?怎么可能敢真跟她动手,再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她初央不怕丢人么?
这边动静大,周围人开始议论,跟在后边的钱筱筱都伸长了脖子想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初央。”周川鸣发了话,“有什么事……”
回家再说四个字初央早就烂熟于心,周川鸣这个人,遇到事最顾体面,最擅长粉饰太平。
十八岁的初央不会接受他的“回家再说”。
二十四岁的初央更不会。
周川鸣话还没说完,原本淡定的初央动作狠绝果断,本来他们就离的不远,柳云华再躲也躲不到哪里去,初央只需要上前一步,就直接拽住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狠狠一拽,像是训一条不听话的狗似的,将柳云华从人群中“牵”了出来。
柳云华为了今天特地穿了双高跟鞋,八厘米高,这么一拽就失去平衡,直接倒在了地上,脖子却被人死死拽着,被迫伸长了,仰头祈求呼吸。
她尖叫,试图挣扎解开勒住她脖颈的项链,却被初央提着头,对上一张冷艳的脸,被吓到忘了尖叫。
钱家人惊呆了。
沈家人也惊呆了。
啊不是,这么直接的吗?他们还没来得及组织措辞劝两句呢怎么就动手啦?
周川鸣脸色铁青,手紧握成拳,刚准备上前一步,初央旁边的初现就盯紧了他。
只要他敢对初央动手,他相信这个亲儿子,小崽子,立马就会扑过来咬他。
周川鸣又不傻,他一把年纪怎么可能打得过初现,人家又不是小学生。
渣男最懂的审时度势。
于是周川鸣强压怒火,跟初央商量:“你想怎么样,直说。”
初央手上的珍珠项链死死掐着柳云华的脖子,细白修长的手指缠绕着硕大的珍珠,用力到血肉发白,柳云华整张脸都快憋红了,腿开始胡乱蹬。